蜀中,大唐軍隊營寨。
帥帳之外,
李靖身披甲胄,負手而立。
他仰望著萬裡無雲的湛藍天空,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陰霾。
與黔州軍對峙。
他越是了解這個對手,心中便越是沉重。
那如同鋼鐵巨獸般碾壓一切的坦克。
那能夠噴吐火舌。
讓最精銳的騎兵都無法靠近的機槍。
還有那神出鬼沒、從天而降的“空輸部隊”……
李靖窮儘一生所學的兵法韜略。
在這樣絕對的技術代差麵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引以為傲的大唐鐵軍。
在黔州軍麵前,
就像是一群拿著木棍石塊的孩童,在對抗手持神兵利器的天兵天將。
正麵決戰,毫無勝算。
想要贏得這場戰爭,除非……除非出現奇跡。
可奇跡,
會眷顧日薄西山的大唐嗎?
李靖深深地歎了口氣,眉宇間的溝壑更深了。
然而,
就在他心事重重之際,異變陡生!
原本晴朗的天空。
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撕開了一道口子!
一道狹長而筆直的白痕,
如同一柄鋒利無匹的通天利劍,瞬間劃破蒼穹,將天空一分為二!
那白痕延伸的速度極快。
從天際的一頭,貫穿到另一頭,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軌跡。
仿佛是天空流下的一道傷疤。
“那……那是什麼?!”
李靖這位身經百戰、早已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大唐軍神,此刻也徹底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不隻是他,
整個軍營都炸開了鍋。
正在操練的士兵停下了動作,正在巡邏的斥候勒住了馬韁。
正在修補器械的輔兵放下了工具……
成千上萬的唐軍將士,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呆呆地仰望著天空,
看著那道貫穿天地的“劍痕”,一個個麵無人色。
“天……天裂了?”
“是凶兆!是大凶之兆啊!”
“蒼天示警!這是蒼天在警示我們啊!”
迷信與恐慌在軍中迅速蔓延。
士兵們交頭接耳,士氣肉眼可見地跌落下去。
李靖的心,也沉到了穀底。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但他本能地感覺到,這絕非什麼自然天象。
那道痕跡,
充滿了某種人為的、冰冷的、一往無前的決絕意誌。
而且,那痕跡延伸的方向……
似乎是西南方!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天空的異象逐漸消散。
一名負責情報的校尉,神色慌張地衝到了李靖麵前。
“大帥!大帥!截獲……截獲了一份黔州的報紙!”
校尉連滾帶爬地將一份墨跡未乾的報紙呈了上來。
李靖一把奪過,
目光落在頭版頭條那加粗加黑的標題上,以及那張占據了半個版麵的、無比清晰的“利劍升空”的照片上。
《號外!鎮國神器“乘風”已發射,天罰將至,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轟!
李靖隻覺得腦中一聲巨響,仿佛有萬道驚雷同時炸開。
他拿著報紙的手,開始劇烈地顫抖。
那張照片上的“利劍”,
那刺破雲霄的姿態,分明就是剛才天空中那道恐怖“劍痕”的源頭!
原來……
那不是天裂,更不是什麼神仙鬼怪。
那是黔州的一種武器!
一種……
能夠飛到天上,劃破蒼穹的武器!
這個武器的名字。
叫做“乘風”。
它的目標,是吐蕃王城。
——邏些!
李靖的嘴唇哆嗦著。
眸光呆滯,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傻傻地看著那份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