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將他們這些身懷絕技的匠人,變成一個個沒有思想,隻會重複一個動作的木偶!
“大人,不可!”
一個年長的匠頭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臉色漲紅。
“我等匠人,學藝十年,二十年,為的,就是能親手造出完整的器物,那份成就感,是……”
“我不要你的成就感。”
李源冷冷地打斷了他,目光如刀。
“我隻要陛下的十倍產出。”
“你們記住,你們不是在創作什麼藝術品。”
“你們是在為大秦,為陛下,生產戰爭兵器!”
“在這裡,效率,壓倒一切!”
那名匠頭被李源冰冷的目光和話語,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悻悻地坐了回去。
但大堂內的氣氛,卻變得愈發壓抑和抗拒。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情願。
他們可以因為恐懼而臣服,但無法接受自己的手藝,被如此踐踏。
就在這僵持的時刻。
一直沉默不語的公輸石,突然開口了。
他站起身,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同僚們,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複雜難明的光芒。
“你們還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嘲。
“你們覺得,這是在侮辱你們的手藝?”
“你們覺得,自己懷才不遇?”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在場的所有人。
“彆忘了,就在一個時辰前,我們所有人引以為傲的手藝,我們堅守了一輩子的‘匠心’,被李大人,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擊得粉碎!”
“我們,已經輸了。”
“既然我們舊有的那套,是錯的,是慢的,是沒用的。那為什麼,不試試李大人的新法子?”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轉向李源,深深一躬。
“老朽,願意一試。”
“我倒要看看,李大人這‘流水線’,到底有多神!”
他的話,如同一記重錘,敲醒了在場的所有人。
是啊。
他們已經輸了。
還有什麼資格,去質疑勝利者的方法?
“我……我也願意。”
“我聽大人的。”
有了公輸石帶頭,其餘的匠師們,也紛紛低下了他們曾經高傲的頭顱。
李源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很好。
第一步,完成了。
……
第二天,驪山工坊,呈現出了一副前所未有的奇特景象。
整個工坊被重新規劃,分成了三十六個區域。
匠師們按照李源的分配,站在了各自的工位上。
“鐺——”
隨著一聲鑼響,流水線,正式開始試運行。
上遊和泥區的匠人,將和好的泥團,傳遞給下一個工位的匠人。
那人接過泥團,有些笨拙地,將其塞進模具,壓製成型,然後,再遞給下一個人。
整個過程,充滿了生澀和不協調。
有人動作快了,半成品在自己麵前堆積如山。
有人動作慢了,急得下遊的同伴直跺腳。
還有人習慣性地,在完成自己的工序後,還想對半成品多做一些修飾,結果被巡視的李源,毫不留情地當場嗬斥。
一整天下來。
整個工坊亂糟糟的,人仰馬翻。
雖然也生產出了一些部件,但效率,彆說提升十倍了,甚至比以前,還要慢上一些。
傍晚時分,匠師們拖著疲憊的身體,怨聲載道。
“這叫什麼法子?比以前還累,出的活兒還少!”
“就是,手遞手,傳來傳去,都耽誤在路上了!”
“我看這法子,根本行不通!”
公輸石的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他雖然嘴上支持,但看到這混亂的場麵,心裡也開始犯嘀咕。
夏侯嬰站在李源身邊,看著遠處那一張張充滿怨氣的臉,冰冷的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疑問。
李源卻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切。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那條運轉得磕磕絆絆的流水線,眼神深邃。
他知道。
流水線的骨架,已經搭建起來了。
但它還缺少了最關鍵的東西。
缺少了能讓這具骨架,自己瘋狂奔跑起來的……
靈魂。
或者說,驅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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