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單於的王旗,向前移動了。
這是總攻的信號。
“嗚——嗚——嗚——”
蒼涼又沉悶的號角聲,跟從地獄吹來的催命符一樣,響徹了整個雁門關戰場。
“殺!!!”
數以萬計的匈奴騎兵,在此刻儘數下馬,化身為步卒,從四麵八方,跟黑色的海嘯一樣,向著那座孤零零的雄關,發起了最瘋狂,也最絕望的衝擊!
人潮,淹沒了一切。
無數簡陋的攻城梯,被架上了城牆。
一個個雙眼赤紅的匈奴勇士,嘴裡咬著彎刀,手腳並用,跟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向上攀爬!
城樓之上,守將李牧之的眼睛,也紅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環首刀,準備像他之前無數次做的那樣,親自跳下城樓,加入那最慘烈的血肉絞殺之中。
身為將軍,當與士卒,同生共死!
“將軍。”
一隻手,輕輕的,卻又無比堅定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李牧之回頭,看到的是李源那張平靜的,近乎冷酷的臉。
“這裡,交給我。”李源淡淡的說道。
“你的戰場,不在那裡。”
李牧之愣住了。
他看到,李源轉身,走上了城樓最高處的了望台。
那裡,沒有刀,沒有劍。
隻有幾麵顏色各異的,小小的令旗。
李牧之不明白。
他也不需要明白。
因為下一秒,一場由那個年輕人,親自指揮的,前所未有的“戰爭交響曲”,開始了。
李源站在高台之上,獵獵風中,衣袂飄飄。
他手中的第一麵紅色令旗,猛然揮下!
信號,傳遍了整段城牆。
“嘎!嘎嘎嘎!”
一百台早已蓄勢待發的天工壹號·轉射機,在這一刻,同時發出了它們猙獰的咆哮!
“放!”
城牆各處,負責指揮的工匠組長,聲嘶力竭的怒吼!
“嗡——!”
狂暴的箭雨,不再是之前的覆蓋式射擊。
在李源的旗語指揮下,它們被分成了十幾個作戰單元。
有的,對準了那些剛剛搭上城牆的攻城梯,進行著精準的,跟機槍一樣的點射!
每一息,都有幾十個正在攀爬的匈奴勇士,被淩厲的箭矢,生生釘死在半空中,慘叫著墜落!
有的,則對準了下方最密集的人群,進行著冷酷無情的,飽和式覆蓋打擊!
箭矢,跟死神的鐮刀一樣,一遍又一遍,瘋狂的收割著生命!
血肉橫飛,慘叫連天!
那片城牆之下,瞬間變成了一片,名副其實的死亡地帶!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李源手中的第二麵黃色令旗,緊接著揮出!
城牆後方,那幾台沉寂了許久的蒸汽起重機,再次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
“起吊!”
“投擲!”
巨大的吊臂,跟神明之手一樣,將一個個早已裝滿巨石的巨大網兜,輕易的吊起,甩過高高的城牆,狠狠的,砸向了匈奴人流最為密集的中軍!
“轟!”
“轟隆!”
每一塊巨石落地,都跟一次小型的地震一樣!
地麵被砸出巨大的坑洞,方圓十丈之內,無論是人是馬,儘皆被碾成肉泥!
匈奴人的指揮係統,被這從天而降的毀滅性打擊,砸的七零八落!
李牧之,已經徹底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