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罪案,歸根結底,都離不開一個‘利’字。”
“隻有讓陛下相信,李源是在用錢,收買宗室,這樁案子,才能成為鐵案!”
李賢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恩師,這……怕是不易。天工院的賬目,雖在度支衙門監管之下,但其流水極大,趙月那女子又精明過人,想在上麵做手腳……”
“誰說要在他明麵上的賬本做手腳?”
李斯冷笑一聲。
“我查過,天工院與鹹陽最大的‘四海錢莊’,一直有業務往來,多是一些零散的款項。”
“你,廷尉李賢,親自去見錢莊老板。”
“讓他,在錢莊最機密的,隻由他一人掌管的底層賬冊上,添上一筆!”
李斯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金。”
“讓他做一筆假的賬,從一個天工院相關的空頭賬戶上,轉出五千金,存入一個……用嬴成的遠房親戚的名字開的,新戶頭裡。”
“事成之後,告訴他,他不僅能得到我相府的友誼,丞相府與關中豪商的所有生意,未來都會經他的錢莊過手。”
“他若不從……”李斯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寒,“就告訴他,他兒子在南市開的賭場,欠了多少條人命,廷尉府的案卷上,記得一清二楚。”
李賢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恩威並施,雙管齊下。
這條毒計,簡直算儘了人心!
他知道,那個錢莊老板,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書信,人證,物證,再加上這條足以以假亂真的資金流向……
一張由謊言、構陷、威脅編織而成的天羅地網,已經徹底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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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無形無影,卻又森然致命。
隻等著在最合適的時機,朝著那個還在埋頭研究新農具的年輕人,當頭罩下!
……
與此同時。
鹹陽,南市,一間喧鬨的酒肆二樓。
落魄士人“韓非”,正獨自一人,臨窗而坐。
他的麵前,沒有酒,隻有一壺清茶。
他的耳朵,卻像雷達一樣,捕捉著樓下市井之中,所有嘈雜的信息。
“聽說了嗎?城裡最有名的‘鬼筆張’,三天沒開門了!據說是被一個大貴人請走,發大財去了!”
“嗨,什麼大財!我可聽說了,他是被人脅迫,去做一件掉腦袋的勾當!全家都被人給看起來了!”
鄰桌的幾個小商人,正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交談著。
韓非的眉梢,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
鬼筆張?筆跡偽造……
他的目光,又轉向了窗外。
他看到,一個平日裡遊手好閒,仗著是宗室遠親就橫行霸道的紈絝子弟——嬴成,正被幾個狐朋狗友簇擁著,走進了對麵鹹陽城最高檔的青樓。
嬴成滿麵紅光,神情亢奮,一邊走,一邊還在大聲吹噓。
“……都給本侯等著!用不了多久,本侯……就要讓你們開開眼,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神兵!”
聲音不大,卻精準地飄進了韓非的耳朵裡。
嬴成……神兵……
韓非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不動聲色地,呷了一口茶。
入夜,他離開了酒肆,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走進了另一條幽暗的小巷。
巷子深處,一個身影早已等候多時。
那是趙月安插在鹹陽的情報人員。
“先生,這是您要的東西。”
情報人員遞過一卷小小的竹簡。
“四海錢莊,今日所有的大額資金異動記錄。”
韓非接過竹簡,展開,借著巷口微弱的燈籠光,一目十行地掃過。
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條極其不起眼的記錄上。
一個陌生的名字,一筆高達五千金的巨款存入。
韓非的腦子,如同一個最精密的計算器,飛速運轉。
偽造書信的鬼筆張突然失蹤。
貪婪愚蠢的宗室嬴成,突然開始吹噓自己即將得到“神兵”。
鹹陽最大的錢莊,出現了一筆來曆不明的巨額資金。
這三件看似毫不相乾的事情,被一根無形的線,瞬間串聯了起來!
韓非那張清瘦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構陷!
謀反!
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這是有人,在編織一張針對李源的,足以致命的謀反大案!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從懷中取出一支特製的細小竹管,將一張寫著幾個潦草字跡的紙條塞了進去。
“用最高級彆,立刻送往天工院!”
……
半個時辰後。
總設計室內。
李源看著那張從竹管裡取出的,小小的紙條。
上麵隻有五個字。
——“天羅地網,開。”
李源的麵色,平靜如水。
他緩緩地,將那張紙條,放在了油燈的火苗上。
紙條,瞬間化為灰燼。
但他那雙映著火光的眸子裡,卻比西伯利亞的寒風,還要冰冷。
他知道。
李斯,最後的,也是最瘋狂的反撲。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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