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
“南疆之惡劣,臣,有所耳聞。”
“瘴氣之害,軍中郎中,唯有以湯藥調理,但恐……收效甚微。”
“叢林水網,亦會極大遲滯我大軍行進,為蠻夷襲擾,提供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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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王賁深吸一口氣,說出了那句,讓在場所有文官,都心頭一顫的話。
“此戰,非戰鬥減員,恐將……遠超戰損。”
他沒有給出具體的數字。
但“遠超戰損”這四個字,本身,就代表了一片血淋淋的,觸目驚心的未來。
“至於良策……”
王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無奈。
“臣,並無良策。”
“唯有,在國內增派兵員,預備輪換。在後方增調糧草、藥材,以彌補……預期之中的巨大傷亡。”
他的聲音,平靜,而又殘酷。
翻譯過來,就是一句話。
用人命,去填。
用大秦士兵的血肉,去填平南疆的叢林與沼澤,去耗儘瘴氣的毒性。
這,就是大秦軍方,能給出的,唯一的答案。
就在這時。
一個陰沉而又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從文官隊列的前方,響了起來。
“陛下,臣,附議!”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丞相李斯,不知何時,已經出列。
他躬著身,那張曾經充滿了權勢與威嚴的臉,在經曆過上次的巨大打擊後,顯得有些蒼白和憔悴。
但他此刻的眼神,卻像一條蟄伏已久的毒蛇,終於找到了,可以吐出毒信的機會。
“通武侯此策,老成持重,乃萬全之策!”
李斯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自古以來,征伐南蠻,無不如此!”
“夏商周三代,楚越之爭,皆是以大軍碾壓,以國力消耗。雖有傷亡,然,此乃堂堂正正的王道之師,非奇技淫巧所能比擬!”
他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
一邊,將王賁的血腥計劃,拔高到了“王道”的層麵。
另一邊,“奇技淫巧”四個字,又像一根毒針,若有若無地,刺向了隊列中那個沉默的少府令。
李斯,不敢再與李源正麵對抗。
但他,可以從製度上,從“祖宗之法”上,去構築壁壘,去否定李源所代表的一切。
隻要南征的方略,被定在了“傳統戰法”這個基調上。
那麼,李源的天工院,那些所謂的“新式兵器”,就永遠,隻能是無足輕重的,點綴。
李斯的話,如同一個信號。
立刻,他身後的那些黨羽,紛紛出列附和。
“丞相所言極是!此乃穩妥之策!”
“南征關乎國運,不可行險!”
緊接著,蒙恬、王離等軍功集團的將領,雖然沒有說話,但也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在他們看來,王賁的方案,雖然殘酷,但卻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戰爭,本就是用人命堆出來的勝利。
一時間,整個麒麟殿,風向徹底倒向了王賁和李斯。
“堂上皆曰可戰。”
“堂上皆曰此法可行。”
整個朝堂,仿佛達成了一種默契的共識。
唯有龍椅之上的嬴政,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看著王賁的坦誠。
看著李斯的表演。
看著滿朝文武的附和。
他就這樣,靜靜地聽著,等著。
直到,大殿之內,再也沒有了反對的聲音。
直到,所有人的奏對,都已經說完。
嬴政那如同雕塑般的身軀,才微微動了一下。
他沒有去看王賁。
也沒有去看李斯。
他的目光,穿過了層層疊疊的官員,精準地,落在了那個從頭到尾,都未曾說過一句話的,年輕的少府令身上。
“李源。”
皇帝的聲音,不大。
但卻像一道驚雷,瞬間,劈開了大殿之上,那股“萬眾一心”的和諧氣氛。
“你,可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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