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湊過去看了看，挑眉道：“你這準備得也太細了。不過有備無患，那萬一他發現我們在套話，直接把我們放倒，然後再翻臉走人呢？”
“那就用這個，我會把這些情況都記熟，更重要的就是隨機應變，以不變應萬變。”張偉拿出另一份文件，“阿柯那邊已經準備好‘殺手鐧’，隻要陳小雨答應合作，就可以套取器官交易的相關問題了。他乾這一行，肯定是貪財的，到時候我們多給他點好處，應該有搞頭。”
張亮在白板上寫下“利益誘惑”“情感攻勢”“畫大餅”幾個大字：“我們要多管齊下。先以合作項目為切入點，再適時透露阿柯的需求以及器官交易問題，最後掌握住這些相關的證據。”
張波補充道：“我會讓銀行的同學隨時待命，一旦陳小雨有資金調動，立刻通知我們。這或許能成為一條很不錯的線索。”
吃完早餐，房間裡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大家要為接下來見麵做準備了。
陸晨開始調試監聽設備，確保信號穩定；張波仔細檢查文件和資料，反複核對數據；張亮則在白板上完善計劃，用不同顏色的筆標注重點；張偉站在窗前，望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街道，在心裡默默演練著每一套話術。
陽光逐漸變得熾烈，照在遊戲房的玻璃幕牆上。四個男人，為了同一個目標，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將智慧、勇氣和決心凝聚成一張嚴密的網。
他們知道，即將到來的會麵，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而他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隻等陳小雨的約飯了。
半島酒店門前的噴泉濺起細碎水花，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張偉抬手看表，離約定時間還有三分鐘，掌心卻已沁出薄汗。
他深吸一口氣，整了整領帶，目光掃過街角停放的黑色商務車——那是陸晨他們的臨時指揮點。
引擎聲由遠及近，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酒店門前。司機快步下車，拉開後座車門，陳小雨身著定製西裝，戴著金絲眼鏡，優雅地邁出車門。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在張偉身上停留片刻，才邁步走來。
“張總果然準時。”陳小雨伸手與張偉握手，指尖冰涼，“聽說張總準備了驚喜？我可是期待已久。”
“陳總大駕光臨，自然要拿出誠意。”張偉笑著引他向酒店內走去，餘光瞥見陸晨的車窗簾子微動，知道監控設備已經就位。
包間內，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線，餐桌上擺滿了精致菜肴，茅台的醇香彌漫在空氣中。陳小雨在主位坐下，掃了眼滿桌酒菜：“張總這陣仗，不像是談生意，倒像是鴻門宴。”
張偉親自為他斟酒，笑道：“陳總說笑了。不過是想和陳總交個朋友，生意的事，慢慢聊。”
酒過三巡，陳小雨的話漸漸多了起來，但句句都在試探。張偉表麵上談笑風生，心裡卻繃著一根弦。他知道，每一句話都可能是陷阱，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張總做貿易起家，想必人脈很廣？”陳小雨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聽說張總和阿柯關係匪淺？”
張偉心中一緊，臉上卻不動聲色：“阿柯是多年的朋友，偶爾互相照應。倒是陳總，在圈內聲名遠揚，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合作些大項目？”
“大項目？”陳小雨挑眉，“張總指的是臨新港區？可惜啊，那塊肥肉早就被盯上了。”他放下酒杯，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張偉，“難道說張總還能虎口奪食？”
張偉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無奈笑意，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酒杯邊緣：“阿柯最近整個人都脫了相，以前多講究的人，現在領帶都能係歪。”
他頓了頓，將手機屏幕轉向陳小雨，鎖屏壁紙正是阿柯父子去年在遊樂園的合影，“孩子突發惡疾，德國專家說全球匹配的心臟源不超過五千個。”
陳小雨轉動著手中的高腳杯，冰塊撞擊聲清脆得像是某種暗號：“生死有命，醫學有時候也無能為力。”他低頭抿酒時，金絲眼鏡滑下鼻尖，卻巧妙地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警惕。
“話是這麼說，”張偉突然從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彩色打印的診斷書攤在桌上，阿柯兒子躺在icu的照片旁，“心臟衰竭”四個紅字被紅筆重重圈起。
“但為人父母，哪有不拚命的？阿柯昨天還說，隻要能救孩子……”他故意拖長尾音，伸手為陳小雨續酒，茅台的醇香在兩人之間彌漫成無形的網。
陳小雨的手指在文件上方懸停半秒，最終拿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嘴：“張總這是病急亂投醫？醫療資源可不是做生意的籌碼。”
他的語氣帶著上位者的從容，卻在說到“生意”二字時，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
張偉往後靠在椅背上，露出疲憊又懇切的神情：“陳總在國際醫療圈人脈通天，謝氏集團又常做跨國慈善……”
他突然壓低聲音，“臨新港區的項目招標，聽說競爭激烈？但是阿柯可沒有鬆過口。”這句話出口的瞬間，包間裡的空調嗡鳴都變得清晰可聞。
陳小雨的瞳孔猛地收縮，隨即仰頭大笑，笑聲震得水晶吊燈微微發顫：“張總這算盤打得妙！拿人命換項目，不愧是生意人。”
他抓起酒瓶親自斟酒，琥珀色酒液濺在桌布上，暈開深色痕跡，“不過謝氏集團向來奉公守法，項目招標自有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張偉將一張泛黃的報紙剪報推過去，邊角還沾著咖啡漬，“三年前謝氏資助的山區醫療項目，好像也幫不少患者找到了稀缺器官源？”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盯著陳小雨驟然繃緊的下頜線，“阿柯要是知道有人能救他兒子……”
“停。”陳小雨舉起手，銀質袖扣折射冷光，“張總，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啊。”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起身整理西裝。
“心臟源的事我會儘力幫忙。至於項目合作的事情，咱們再說。”臨走前，他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張偉肩膀，“對了，阿柯愛子心切，張總最好彆給人空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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