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頭，轉向了林風所在的窗戶。
幾乎是同時，圈子裡所有的黃鼬，都齊刷刷地轉過頭來。
十幾雙眼睛，或紅或暗，全都精準地鎖定了窗戶上的那個破洞。
林風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連呼吸都忘了。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黃鼬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尤其是領頭那隻，紅眼睛亮得嚇人，仿佛穿透了薄薄的窗紙，直直地落在他臉上。它們的嘴角似乎微微咧開，像是在笑，露出尖利的牙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沒有聲音，沒有動作，隻有十幾雙眼睛，隔著一扇窗，和他對峙著。
空氣仿佛凝固了，時間也放慢了腳步。林風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像是在為這場詭異的對峙敲著鼓點。
他不敢動，甚至不敢眨眼，生怕自己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會驚動外麵的“東西”。那些黃鼬的眼神裡，沒有野物的警惕，隻有一種近乎人類的審視，帶著冰冷的惡意，像是在評估他的價值，又像是在宣告某種判決。
領頭的黃鼬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咕”聲，像是在警告。
緊接著，所有的黃鼬都緩緩放下了前爪，卻依舊保持著直立的姿勢，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窗戶。它們的身體微微前傾，肌肉緊繃，像是蓄勢待發的箭，隨時可能撲上來。
林風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剩下恐懼。他知道，這些東西已經發現他了。它們拜月，或許就是在積蓄力量，或許是在向某個“存在”獻祭，而自己，很可能就是它們的目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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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炕上傳來奶奶翻身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模糊的囈語：“紅……紅衣……”
聲音不大，卻像一根針，刺破了院子裡的死寂。
領頭的黃鼬猛地抬起頭，發出一聲尖銳的“吱”叫！
所有的黃鼬都動了！
它們沒有撲向窗戶，而是像接到了某種命令，齊刷刷地轉身，朝著院門口的方向跑去。動作快得像一陣風，十幾道黃影在月光下閃過，轉眼間就消失在了院門外的黑暗裡，隻留下幾片飄落的黃毛，在地上打著旋。
院子裡恢複了寂靜，隻剩下老槐樹在風裡搖晃，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林風癱坐在地上，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乾了。剛才那十幾雙眼睛帶來的壓迫感，仿佛還籠罩著他，讓他止不住地發抖。
他看向窗外，天邊的殘月依舊慘白，院門口空蕩蕩的，隻有風卷起的塵土在飛舞。
可他知道，那些黃鼬沒有走遠。它們就在附近，在黑暗裡，用那雙滲透著血色的眼睛，靜靜地盯著這座土坯房，盯著屋裡的他和奶奶。
黃鼬拜月，拜的是什麼？是那個紅袍仙嗎？它們是紅襖仙的手下？還是和紅襖仙一樣，都是從那個箱子裡出來的“東西”？
林風握緊了拳頭，指節泛白。他隱隱感覺到，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這些黃鼬的儀式，絕不是偶然，它們在等待某個時機，某個可以徹底衝破束縛，展開瘋狂報複的時機。
而他，必須在那之前，找到阻止它們的方法。
窗外的風更冷了，吹得窗紙“嘩啦”作響，像是有無數隻爪子，正在外麵輕輕抓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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