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林風低喝一聲,握著鎮魂玉碎片,朝著纏在腳踝上的根須狠狠劃去!
“滋啦——”
玉片碰到根須的瞬間,像是燒紅的烙鐵燙在了肉上,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暗紅色的根須瞬間僵住,表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焦黑,倒刺紛紛脫落,原本緊繃的藤蔓迅速枯萎,化作一截截黑色的炭條,從他的腳踝上掉落,摔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林風心中一喜,立刻用玉片去割纏在手腕和腰腹上的根須。凡是被玉片碰到的地方,根須無一例外都會迅速枯萎,那些鑽進皮膚裡的細小根須更是像被火燒一樣,爭先恐後地退了出去,隻在皮膚上留下一個個細小的血點。
短短數息之間,纏在他身上的根須就退得乾乾淨淨。林風趁機抓住繩子,手腳並用地爬下懸崖,剛落地就踉蹌了幾步,被陳雪一把扶住。
“你怎麼樣?”陳雪的聲音還在發顫,手背上被根須勒出了幾道紅痕,“剛才嚇死我了,你對著空氣喊……”
“是幻境。”林風喘著粗氣,低頭看向懷裡。那用布裹著的還魂草不知何時已經蔫了下去,深紫色的草葉變得枯黃發脆,輕輕一碰就碎成了粉末。而那些原本在露珠裡的人臉,此刻都化作一縷縷黑煙,從布縫裡鑽出來,在空中打了個旋,便消散了。
“這……”陳雪愣住了,“難道我們拿到的是假的?”
“不是假的。”黃三太爺從林風的肩頭跳下來,琥珀色的眼睛盯著地上的草屑,“還魂草的魂被灰仙的咒術勾住了,剛才那些根須和幻境,都是草裡的邪祟在作祟。現在被鎮魂玉破了咒,邪祟散了,剩下的才是真東西。”
林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草屑。隻見在枯黃的碎葉中間,靜靜躺著一顆黑色的種子,隻有指甲蓋大小,表麵光滑,泛著暗啞的光澤,像是一塊被精心打磨過的黑曜石。
他伸手將種子捏起來,入手微沉,沒有絲毫陰冷的氣息,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溫潤感,像是有生命在裡麵跳動。
“這才是還魂草的真身。”黃三太爺用爪子指了指那顆種子,“萬魂壇的陰氣養出來的東西,外皮都帶著邪性,隻有內核的種子才是真靈所在。把它埋進向陽的土裡,再澆上一口仙家的血——不管是我們黃家的,還是白家、胡家的,隻要是有修行的仙家血,就能破掉剩下的陰邪,讓它重新發芽。”
“仙家的血……”林風捏緊了種子,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雖然過程凶險,但總算沒白來一趟。他看向陳雪,“我們先離開這裡,找個安全的地方……”
話音未落,一陣刺骨的寒風突然從懸崖下的陰影裡湧了上來。
那風裡帶著濃烈的鼠臊味,吹得人睜不開眼睛。林風下意識地將陳雪護在身後,桃木劍重新握在手裡,警惕地看向風來的方向。
風停了。
懸崖下的陰影裡,不知何時站滿了人。
那些人的身形都不高,一律穿著灰撲撲的衣服,領口和袖口露出的皮膚上,隱約能看到灰黑色的毛發。他們的臉都藏在陰影裡,看不真切,隻能看到一雙雙在黑暗中亮得嚇人的眼睛——那是紅色的,像兩團燃燒的鬼火,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從懸崖下一直延伸到湖邊,竟不知有多少。
黃三太爺的毛瞬間炸開了,喉嚨裡發出低沉的警告聲:“是灰仙……這麼多……”
林風的後背瞬間沁出了冷汗。他知道灰仙擅長遁地和變化,可眼前這陣仗,顯然不是一兩隻灰仙那麼簡單。這些“人”的站姿都一樣,雙手垂在身側,身體微微前傾,像是一群蓄勢待發的野獸,隻要一聲令下,就會撲上來將他們撕成碎片。
這時,站在最前麵的那個灰衣人動了。
他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覆蓋著灰毛的臉,鼻子和嘴巴向前突出,正是典型的鼠相。紅眼睛死死地盯著林風手裡的種子,嘴角咧開,露出尖銳的黃牙。
“偷了黑老太太的東西,”他的聲音像是無數隻老鼠在磨牙,尖銳而刺耳,在寂靜的湖邊回蕩,“還想走?”
話音落下的瞬間,所有灰衣人的眼睛都亮了幾分,鼠臊味變得更加濃烈。他們的手指關節開始發出“哢哢”的聲響,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變黑,像一把把鋒利的爪子。
林風握緊了桃木劍,將陳雪往身後又拉了拉。他知道,這次恐怕是躲不過去了。
懸崖上的根須雖然退了,但眼前這些灰仙,顯然才是灰家真正的殺招。而更讓他心驚的是,那個灰衣人提到了“黑老太太”——難道,這位傳說中與灰家關係密切的仙家,也摻和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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