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塊玉佩往一起拚的瞬間,林風隻覺得手心一熱,像是揣了個小太陽。沒等他反應過來,那玉突然“嗡”地一聲,冒出片柔和的白光,裹著他倆就往石室頂上飄,連帶著牆角那具屍骨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這是……”陳雪抬手擋了擋光,眼裡全是驚訝。白光裡帶著股清涼氣,順著指尖往骨頭縫裡鑽,剛才在鬆林裡跑出來的汗珠子瞬間就涼透了,連帶著後頸被血咒碑燙出的印子都不疼了。
林風更覺稀奇——自打被黃三太爺纏上,他總覺得腦袋裡像塞了團棉花,昏沉沉的,眼尾還時不時冒黃光,看東西都帶重影。可這會兒被這白光一照,那股子昏沉勁兒“唰”地就沒了,眼尾的黃光淡得快看不見了,像是被清水洗過似的。
“這是鎮魂玉?”陳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聲音發顫,“我奶奶的日記裡畫過!說這玉是仙家的克星,專能壓他們的靈力,弟馬要是被仙家纏得厲害,拿這玉貼貼腦門就能清靜!”
林風剛想點頭,腦子裡突然炸響一聲尖叫,跟被針紮了似的:“快放下!你個小兔崽子快把那破玉扔了!它要毀了我們!”是黃三太爺的聲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以前從來沒見它這麼慌過。
“我們?”林風挑了挑眉,故意把玉佩往眼前湊了湊。白光更亮了,腦子裡的尖叫聲也更凶了,像是有啥東西在被火燒,“你是怕它毀了你吧?”
他沒理那老狐狸的鬼叫,反而把玉佩往眉心一貼。“滋啦”一聲,像是熱油濺到了涼水裡,玉光突然變得刺眼,林風覺得腦子裡像是被塞進個吸塵器,“嗡”地一下,啥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被往外吸。黃三太爺的尖叫越來越遠,從一開始的破口大罵,到後來的討饒,最後“咻”地一下,徹底沒聲了。
“它……走了?”陳雪看著他的臉,眼尾那點黃色豎瞳徹底消失了,眼神清亮得像山泉水。
林風摸了摸眉心,玉佩還燙著,手心卻冒出層冷汗。他低頭看自己的手,之前被黃皮子附身時留下的抓痕,那些深褐色的印子正一點點變淡,像是被玉光熨平了,最後隻剩點淺淺的白印,不細看都瞅不見。
“原來爺爺留這玉,是為了讓我擺脫黃三太爺……”他的聲音有點發顫,眼眶突然就熱了。以前總覺得爺爺走得蹊蹺,現在才明白,老人家早就把後路鋪好了——知道他會被黃三太爺纏上,知道他會來這山神廟,甚至算好了鎮魂玉合二為一的時機。
陳雪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手指著爺爺屍骨旁邊的地麵:“你看那兒,是不是有字?”
林風蹲下身,借著玉光仔細瞅。地麵上刻著幾行字,歪歪扭扭的,是用指甲或刀尖硬劃出來的,深得能塞進指甲蓋。那筆跡他太熟悉了,爺爺以前總用這字體給他批作業,橫平豎直,就是捺畫總拖得老長。
“玉分兩半,合則鎮魂……”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心跟著往下沉,“開仙巢,破契約……”
“仙巢?”陳雪皺起眉,“是仙家的老窩嗎?”
林風沒答話,接著往下念:“黑老太,灰仙……雷劫……”
字跡到這兒突然斷了,最後那個“劫”字隻寫了一半,像是筆尖突然被人打斷,筆畫歪歪扭扭地拖出去老遠,在地上劃出道長長的印子,看著像是掙紮時留下的。
“爺爺肯定是寫到這兒出事了。”林風摸著那半截字,指腹能感覺到刻痕裡的泥土,“他想說黑老太太和灰仙的雷劫?還是說……雷劫跟破契約有關?”
陳雪突然想起老道的話:“那老道說黑老太太想攢十萬生魂擋雷劫,灰仙是不是就是那石碑上的鼠仙?”她盯著鎮魂玉上的符文,“爺爺說‘開仙巢’,難道仙家的老窩就在這附近?”
林風沒說話,隻是把鎮魂玉翻過來掉過去地看。玉中間的“鎮”字在光線下透著股寒氣,邊緣的符文像是活了,順著玉麵慢慢轉,轉到某一處時,突然“哢”地頓了一下,像是卡住了。
“你看這符文,是不是有點眼熟?”他把玉佩湊到陳雪眼前。
陳雪盯著看了半天,突然拍了下手:“跟山神廟牆上的刻痕像!就是那些人名旁邊的小符號,當時沒在意,現在看來,跟這符文是一個路數!”
林風心裡一動,突然想起爺爺屍骨的姿勢——雙手攥得死緊,指骨都嵌進了掌心。除了那半塊玉佩,手裡會不會還攥著彆的東西?他小心翼翼地扒開爺爺的指縫,果然在掌心裡摸到點硬東西,像是塊碎布。
他用指甲把碎布摳出來,展開一看,是塊藍布,看料子跟爺爺身上那件褂子是一樣的,上麵用墨汁畫著個簡易的地圖,標著三個點:一個在山神廟,一個在黑風嶺深處,還有一個被墨團蓋住了,看不清。
“這是……路線圖?”陳雪湊近了看,“山神廟是起點,那黑風嶺深處是不是就是仙巢?”
林風把碎布疊好揣進懷裡,又看了看地上的刻字,突然想起黃三太爺之前的話。那老狐狸總說“灰仙不好惹”,還說“黑老太太最忌諱提雷劫”,現在看來,這倆仙家怕是有啥過節,而爺爺想利用這點來破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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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肯定是發現了黑老太太和灰仙的軟肋。”他站起身,鎮魂玉的光芒漸漸弱了下去,變成淡淡的一層光暈,“雷劫就是他們的軟肋。”
陳雪突然“呀”了一聲,指著石室的角落:“那是什麼?”
林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角落裡堆著個破布包,像是被人匆忙塞在那兒的。他走過去解開布繩,裡麵滾出個小本子,封皮都磨掉了,正是爺爺那本失蹤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