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剛散,林風癱坐在地上還沒緩過勁,掌心的燙傷火辣辣地疼,鎮魂玉的白光還在隱隱發燙,像是揣了塊燒紅的炭。可還沒等他喘口氣,井口那邊突然又冒起黑霧,比之前更濃更凶,“吱吱”的鼠叫密密麻麻,聽得人頭皮發麻——顯然黑老太太的殘部還沒肅清,趁著他們剛擋完天雷、靈力耗竭的時候,又想衝出來汙染龍脈眼!
林風心裡急得冒煙,想抬手催動鎮魂玉,可掌心一碰劍柄就疼得鑽心,剛才的反噬還沒過去,靈力更是耗得七七八八,根本提不上勁。黃三太爺的身影依舊淡淡的,剛才幫著加固屏障已經耗了不少修為,這會兒隻能勉強維持著一道薄弱的黃光,眼看就要被黑霧壓垮。
“林風,撐住!”陳雪咬著牙站到他身邊,她剛才抵擋天雷也耗了不少力氣,臉色本就有些蒼白,此刻看著黑霧裡不斷竄出的灰鼠,眼神卻越來越堅定。她見林風被鎮魂玉反噬得動不了,自己又不能眼睜睜看著黑霧汙染龍脈眼,突然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猛地咬緊嘴唇,舌尖嘗到一絲血腥味。
下一秒,陳雪掌心的狐火突然暴漲!可這次的狐火不再是平時那溫和的淡粉色,而是變成了妖異的深紫色,火焰竄起三尺多高,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連周圍的空氣都被烤得扭曲起來。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紫火中間隱約能看到一張狐臉,眼睛通紅,嘴巴大張著,像是在猙獰嘶吼——林風一眼就看出來,她這是在強行透支體內狐仙殘留的本源力量!
“陳雪,彆亂來!”林風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本源力量對修行者有多重要,強行透支可不是鬨著玩的,輕則靈力儘失,重則可能傷及性命!
可陳雪像是沒聽見似的,眼神決絕,雙手往前一推,那道紫火瞬間化作瀑布般的火流,“嘩”地一下澆向井口。黑霧遇上紫火,就跟潑了油似的,“劈啪”作響,瞬間燃燒起來,冒出滾滾黑煙,裡麵的灰鼠慘叫著,影子一個個消失,眨眼間就少了大半。
周圍的村民都看呆了,剛才還嚇得瑟瑟發抖,這會兒見陳雪祭出這麼厲害的火焰,都忘了害怕,忍不住驚呼出聲:“我的天,這是啥火啊,也太厲害了!”
可林風卻笑不出來,他死死盯著陳雪,看著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跟白紙似的。突然,陳雪身子一晃,嘴角溢出一絲鮮紅的血跡,順著下巴往下滴,滴在地上,格外刺眼。她握著拳頭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顯然是透支力量的代價開始顯現了。
“彆再用了!快停下來!”林風再也忍不住,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衝過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入手一片冰涼,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陳雪體內的靈力在瘋狂流失,像是有個無底洞在吸她的力量,又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她身體裡被硬生生拽走,連帶著她的生命力都在快速衰退。
陳雪被他按住,身體晃得更厲害了,卻還是倔強地搖搖頭,抬手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跡,眼底閃過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不能停……黑霧沒散……龍脈眼不能有事……”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虛弱,卻異常堅定,“我奶奶說過,狐仙的力量若不能為守護所用,不如徹底消散。”
說完,她猛地甩開林風的手,再次催動體內僅剩的力量。紫火瞬間又暴漲了一圈,比剛才還要耀眼,火焰中突然飛出一隻虛幻的白狐,跟真的一樣,渾身雪白,毛發蓬鬆,卻眼神淩厲,對著井口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
“嗷——”
白狐的嘯聲穿透力極強,震得人耳朵嗡嗡響,黑霧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間開始潰散,原本濃密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變淡。井底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沉悶又不甘的嘶吼,像是有什麼厲害的角色被這嘯聲嚇到了,又像是被紫火和白狐的力量重創,最後那點黑霧“唰”地一下縮回井底,再也不敢冒出來了。
白狐長嘯過後,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圈,慢慢變得透明,最後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空氣中。
就在白狐消散的瞬間,陳雪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地倒了下去。林風眼疾手快,趕緊伸手接住她,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陳雪的身體輕得像一片羽毛,渾身冰涼,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連呼吸都變得微弱起來。
“陳雪!陳雪!”林風急得大喊,搖晃著她的身體,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掌心的燙傷還在疼,可此刻他心裡的焦急和心疼,比手上的傷疼一百倍、一千倍。
黃三太爺飄了過來,看著林風懷裡的陳雪,重重地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惋惜:“傻丫頭,太強了……”
“三太爺,她怎麼樣了?你快救救她!”林風抬頭看著黃三太爺,眼裡滿是懇求,聲音都帶著哭腔。他現在什麼都顧不上了,隻希望陳雪能平安無事。
黃三太爺搖搖頭,眼神複雜:“她沒事,就是暫時封住了狐仙的力量。剛才她強行透支本源,又召喚出狐仙的虛影,代價太大了——往後三個月,她都用不了半點靈力,跟普通的小姑娘沒兩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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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用不了靈力?”林風心裡一沉,這意味著接下來的雷劫夜,陳雪不僅幫不上忙,還得需要人保護。而且沒有靈力,她的身體也會比普通人虛弱,萬一再遇到黑老太太的手下,根本沒有自保能力。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黃三太爺接著說,“本源力量透支,她的修為至少要倒退三年,想要恢複到之前的水平,得花不少時間和心血。而且這三個月裡,她不能再動用任何跟狐仙相關的力量,否則可能會造成永久性的損傷,再也無法修行。”
林風抱著陳雪,感覺她的身體越來越涼,心裡又疼又急。他知道陳雪是為了保護村子,為了守護龍脈眼,才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如果不是他被鎮魂玉反噬,動不了手,陳雪也不會冒險強行透支力量。
“都怪我……”林風喃喃自語,心裡充滿了自責,“如果我能早點掌控鎮魂玉,沒有被反噬,你就不用這樣了……”
周圍的村民也圍了過來,看著昏迷不醒的陳雪,臉上都滿是愧疚和感激。剛才要不是陳雪,他們可能都已經被灰鼠咬傷了,龍脈眼也可能被汙染了。
“林小哥,陳姑娘是為了我們才變成這樣的,你彆自責。”二柱走了過來說道,語氣誠懇,“接下來就讓我們來保護陳姑娘吧,我們輪流守著她,保證不讓她受半點傷害!”
“對!我們來守著!”其他村民也紛紛附和,“林小哥,你放心去處理龍脈眼的事,陳姑娘交給我們,我們一定照顧好她!”
林風抬頭看著村民們真誠的眼神,心裡一陣暖流。剛才的自責稍微減輕了一點,他知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把陳雪安置好,然後想辦法守住龍脈眼,撐過剩下的雷劫夜。
“多謝大夥兒!”林風感激地說,“那我先把陳雪送到旁邊的屋子裡休息,麻煩你們多照看一下,有任何情況,立刻喊我!”
“放心吧林小哥!”村民們紛紛點頭。
林風抱著陳雪,小心翼翼地朝著旁邊的一間空屋走去。這間屋子是村裡的閒置房,平時用來放農具,現在正好用來安置陳雪。他輕輕把陳雪放在炕上,給她蓋好被子,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儘快解決黑老太太,不讓她再傷害陳雪和村民們。
安頓好陳雪,林風轉身走出屋子。外麵的天色依舊陰沉,烏雲還沒散去,但井口的黑霧已經徹底消失了,龍脈眼暫時安全了。黃三太爺正懸浮在井口上方,閉著眼睛調息,顯然是在恢複修為。
“三太爺,怎麼樣了?”林風走過去輕聲問道。
黃三太爺睜開眼睛,臉色比剛才好了一點:“龍脈眼暫時沒事了,黑老太太的殘部被陳丫頭的狐仙虛影嚇跑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搗亂。不過……”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凝重起來:“黑老太太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剛才陳丫頭的狐仙虛影雖然嚇退了她的手下,但也暴露了我們的底牌。她知道陳丫頭現在失去了靈力,接下來很可能會針對陳丫頭下手,或者再次引動天雷,攻擊龍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