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仙聯盟的人越來越多，沒幾天就超過五十個了。裡頭啥人都有，有會畫幾道簡單符咒的，有能跟自家保家仙說上幾句話的弟馬，還有像李虎那樣身手好的獵戶，湊在一塊兒倒也像模像樣。
陳雪拿著狐仙的眼鏡挨個看了一遍，搖著頭說：“暫時沒看出啥不對勁的，身上都沒帶黑老太太那邊的邪氣。”
可林風心裡總有點不踏實，跟壓著塊石頭似的。他琢磨著，黑老太太那麼精，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聯盟壯大，肯定早就安插了眼線進來，就等著找機會下黑手呢。
這天上午，出了檔子事。負責去鎮上買雄黃粉和符紙的倆村民，按理說中午就該回來，可等到太陽快落山了，人影都沒見著。
“不對勁，”張五爺拄著拐杖在院子裡轉圈，“鎮上離這兒也就二十裡地，就算推著車慢慢走，也該到了。”
林風心裡一沉，趕緊叫上趙青山和李虎：“我們去找找，你們在村裡守著，彆出亂子。”
三人順著去鎮上的路往回找，走了約莫七八裡地，在一片小樹林邊上，看見了那輛獨輪車，車鬥裡的雄黃粉撒了一地，符紙被撕得粉碎。
“在這兒！”李虎喊了一聲。
林風跑過去，隻見倆村民倒在樹底下，渾身焦黑，衣服都被燒爛了，跟之前被老鼠咬死的完全不一樣。趙青山蹲下身翻了翻屍體，從他們懷裡摸出半張燒焦的黃紙：“是雷符，咱們聯盟裡才用的那種。”
林風撿起那半張符紙，眉頭擰成了疙瘩。雷符是聯盟裡的道士畫的，專門用來對付邪祟，威力不小，可現在居然成了殺人的凶器。
“是自己人乾的？”李虎攥緊了獵弓，眼睛都紅了，“這倆老哥昨天還幫我修過箭呢……”
林風沒說話，拿著符紙仔細看。符紙邊緣有幾個細小的齒痕，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過。他心裡突然咯噔一下，想起了地行鼠的尖牙。
“回去再說。”林風把符紙揣進懷裡，“先把人抬回去安葬。”
回到村裡，把屍體安頓好，林風把陳雪和黃三太爺叫到屋裡，拿出那半張雷符：“你們看這個。”
陳雪湊近一看，指著那些齒痕說：“是灰仙的標記，這種齒痕隻有它們才留得出來。”她頓了頓，臉色沉了下來，“凶手是聯盟內部的人，而且懂符咒，不然用不了雷符。”
黃三太爺蹲在桌上，舔了舔爪子：“能接觸到雷符，還跟灰仙有勾結，範圍不大。你們聯盟裡有幾個懂符咒的？”
林風想了想，數著手指頭說：“就三個。一個是王瞎子派來的兩個年輕道士，說是他徒弟，會畫幾種基礎符咒；還有一個叫劉全的，自稱是白仙後人，說家裡祖傳的符咒本事，來了之後幫著畫了不少護身符。”
“那倆道士我見過，”趙青山在旁邊插了句嘴，“看著愣頭愣腦的，不像藏得住事的。倒是那個劉全，油嘴滑舌的，總愛打聽咱們的動向，我早就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林風點點頭，他也覺得劉全有點問題。那人每次開會都坐在最邊上，不怎麼說話，可眼睛總滴溜溜地轉，像是在記著什麼。
“不能打草驚蛇，”林風想了個主意，“得把他揪出來，還得看看他背後藏著啥。”
第二天一早，聯盟開會，林風故意提高了聲音：“今晚咱們要去鏡泊湖那邊探探，看看萬魂壇到底藏在哪兒。劉全，你帶一隊人，從東邊繞過去，負責望風，要是有動靜就放信號彈。”
劉全立刻站起來，臉上堆著笑：“沒問題林哥，保證完成任務！”看著挺積極，眼神裡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林風心裡有數了，表麵上不動聲色，跟眾人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就散了會。
到了晚上，天剛擦黑，林風揣著桃木劍，悄悄跟在劉全身後。隻見劉全帶著幾個人出了村，卻沒往東邊走，反而拐了個彎，朝著西邊的荒地去了。
“果然有問題。”林風跟得更緊了，心裡的火直往上冒。
走了約莫二裡地，劉全讓那幾個人在原地等著，說自己去撒泡尿，然後獨自一人鑽進了一片亂墳崗。林風趕緊躲在一棵老榆樹後麵，盯著他的動靜。
就見劉全在一個土墳堆前蹲下來，用手刨起土來。他動作挺快，沒一會兒就刨出個黑陶罐，打開罐口，裡麵居然裝著幾十隻信鴿，個個精神得很。
劉全從懷裡掏出幾張紙條，飛快地寫著什麼，寫完了就往鴿子腿上綁。林風眯著眼一看，紙條上寫的全是聯盟的動向——今晚要去鏡泊湖，有多少人，誰帶隊……寫得清清楚楚。
“狗東西！”林風心裡罵了一句，握緊了桃木劍。
劉全綁好紙條，剛想把鴿子放出去，突然聽見身後有動靜，猛地轉過身：“誰？”
林風從樹後走出來，冷冷地看著他：“劉全，你還有啥話說？”
劉全臉色“唰”地一下白了，眼神慌亂，手還緊緊抓著陶罐：“林……林哥，你咋在這兒？我……我就是出來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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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氣？”林風往前走了兩步，指著那些信鴿，“用得著帶這麼多信鴿透氣？這些紙條是給誰的？黑老太太嗎？”
劉全見被戳穿了，也不裝了，臉上露出狠勁：“是又咋樣？你們跟黑老太太鬥，就是找死！我跟著你們，還不如早點投誠，至少能活命！”
“為了活命，就害死自己兄弟？”林風的聲音冷得像冰，“那兩個去買東西的村民，是你殺的吧？”
劉全梗著脖子，眼神躲閃：“是他們自己不小心，跟我沒關係……”
“沒關係？”林風把那張帶齒痕的符紙扔到他麵前，“這雷符是你畫的吧？邊緣的齒痕，是你故意讓灰仙留下的吧？你以為這樣就能嫁禍給彆人？”
劉全看著那張符紙，臉色越來越白，腿都開始打顫了。
“說，黑老太太還讓你乾了啥？”林風往前逼近一步，桃木劍上隱隱冒出白光。
劉全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朝著林風撲過來：“我跟你拚了！”
林風早有準備，側身躲過，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劉全“哎喲”一聲，倒在地上，匕首也掉了。林風上前一步，用桃木劍指著他的脖子：“再說一遍，黑老太太還有啥計劃？”
劉全被劍指著脖子，嚇得魂都沒了，哆哆嗦嗦地說：“她……她說明天夜裡，派灰仙和蛇仙來偷襲村子，讓我在祠堂放把火，把大夥引過去，好一網打儘……”
果然還有後招！林風心裡一凜，一腳把劉全踹暈過去，用繩子捆了個結實，拖到附近的柴房鎖起來。
他看著那些信鴿，眼神冷得嚇人，抬手把所有信鴿都捏死了，又把那些紙條燒得乾乾淨淨。
做完這一切，林風深吸一口氣，往村裡走去。夜風吹過荒地，帶著股寒意，但他心裡的火卻燒得更旺了。臥底找到了，黑老太太的計劃也知道了，接下來，該輪到他們反擊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月亮被烏雲遮住，像是有場暴風雨要來了。但林風不怕，他知道，隻要聯盟的人擰成一股繩，再大的風雨，也能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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