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塌下來的煙塵還沒散,眾人剛踉蹌著衝出來,正趴在雪地上大口喘氣,身後的轟隆聲還在耳邊嗡嗡響。林風抹了把臉上的雪,剛想招呼大夥清點人數,就聽“噗嗤”一聲,像是鈍刀子砍進肉裡的動靜。
“啊——!”一聲痛呼炸開,張五爺捂著肩膀直挺挺跪下去,鮮血“咕嘟咕嘟”從指縫裡冒出來,瞬間染紅了半邊衣襟,在雪地上洇開個黑紅的印子。
眾人嚇了一跳,轉頭一看,隻見聯盟成員裡的王秀正舉著把柴刀,刀刃上還滴著血。這王秀是鄰村的寡婦,平時看著老實巴交,前陣子主動要求加入聯盟,說要為被黑老太太害死的男人報仇,誰也沒對她起過疑心。
“王秀你瘋了?!”林風又驚又怒,抓起地上的桃木劍就想衝過去,“張五爺跟你無冤無仇,你砍他乾啥?!”
王秀突然“咯咯”笑起來,那笑聲尖得像指甲刮玻璃,聽得人心裡發毛。她把柴刀往雪地上一扔,身體開始奇怪地扭曲,肩膀往上聳,腰往旁邊擰,皮膚底下像是有無數小蟲子在鑽,鼓起一個個蠕動的小包。
“不好!她不對勁!”陳雪拽住林風,聲音都在抖。
話音剛落,王秀的皮膚“刺啦”裂開道縫,無數隻小灰鼠從縫裡鑽出來,順著她的胳膊往下爬。她的臉在快速變化,鼻子往外凸,耳朵往頭頂移,轉眼就變成了隻半人高的灰仙,渾身灰毛亂糟糟的,眼睛裡閃著賊溜溜的光。
“黑老太太早就料到你們會毀它本體,”灰仙用王秀的聲音說話,卻透著股陰狠,“剛才那玩意兒不過是個分身,真正的心臟藏在萬魂壇底下呢!”
林風心裡“咯噔”一下,難怪剛才總覺得不對勁,原來又是個圈套!
“我混進聯盟這麼久,忍到現在,就是等你們離開冰洞,沒了依仗,正好把你們一網打儘!”灰仙冷笑一聲,突然抬起頭,對著山林吹了聲尖利的口哨。
“窸窸窣窣——”
四麵八方的樹林裡立刻傳來動靜,像是有無數東西在爬。眾人舉著探照燈往林子裡照,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黑壓壓的一片,全是灰鼠和蟑螂,密密麻麻地從樹後、草裡鑽出來,順著雪地往這邊湧,轉眼就形成了道黑色的蟲潮,把他們圍在中間,裡三層外三層,連個縫都沒留。
那些灰鼠比普通老鼠大一圈,牙尖露在外麵,紅著眼睛盯著人;蟑螂更是跟巴掌似的,甲殼油光鋥亮,看著就惡心。蟲潮往前挪一步,眾人就忍不住往後退一步,後背都貼在了一起。
“張五爺!你咋樣?”林風回頭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張五爺,老爺子臉色發白,嘴唇都咬出了血,顯然傷得不輕。
張五爺喘著粗氣,抓過旁邊一根斷木棍撐著身體站起來,另一隻手死死捂著流血的肩膀:“彆管我……你們快走!”他撿起地上的柴刀,刀刃在雪光下閃著冷光,“我這把老骨頭,正好跟它們拚了,給你們爭取點時間!”
“五爺!”林風急得想攔他,可張五爺已經瘸著腿衝了出去,柴刀高高舉起,朝著蟲潮劈下去。
“哢嚓”一聲,最前麵的幾隻灰鼠被劈成了兩半,黑血濺了張五爺一身。可後麵的蟲潮跟沒看見似的,瘋了似的往前湧,瞬間就把張五爺吞沒了。
“啊——!”一聲不甘的怒吼從蟲潮裡傳出來,很快就沒了動靜,隻剩下無數爪子扒拉雪地的“沙沙”聲。
“五爺!”幾個認識張五爺的漢子紅了眼,舉著家夥就想衝上去拚命,被林風死死按住。
“彆衝動!”林風的聲音發啞,眼眶也熱了,“現在衝上去就是送死!咱們得活著出去,不然五爺就白死了!”
灰仙站在蟲潮後麵,抱著胳膊冷笑:“沒用的,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了!等把你們啃成骨頭,我就帶著蟲潮回村,把剩下的人全解決了,到時候這一帶,就是我們灰家的天下!”
蟲潮又往前挪了挪,最前麵的幾隻灰鼠已經離他們不到三尺遠,鼻子裡發出“哼哼”的聲響,涎水順著嘴角往下滴。
“林風,咋辦?”劉老四舉著獵槍,手都在抖,“這玩意兒太多了,槍子兒都不夠用!”
林風緊握著桃木劍,眼睛快速掃視四周。蟲潮把正麵和左右都堵死了,隻有身後是冰洞崩塌形成的碎石坡,坡很陡,上麵還在往下掉碎冰,看著就難爬。
“往坡上走!”林風突然喊道,“蟲潮在平地上厲害,爬坡慢!咱們從坡上衝出去!”
眾人一聽,趕緊往碎石坡退。剛退了兩步,蟲潮就湧了上來,一隻大蟑螂“嗖”地跳起來,朝著陳雪的臉撲過去。
“小心!”林風揮劍一劈,把蟑螂砍成了兩半,綠色的汁液濺了他一身。
黃三太爺和白仙也動了,黃三太爺速度快,在蟲潮裡竄來竄去,爪子一抓就是一隻灰鼠;白仙則把尖刺豎起來,像個小刺蝟似的滾來滾去,撞得蟑螂四處亂爬。可蟲潮實在太多了,打死一批又來一批,很快就把兩仙圍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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