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手機在淩晨兩點震動時，他正將青銅鏡的照片上傳至加密雲盤。林小棠蜷縮在沙發上翻看療養院檔案複印件，蘇明遠則靠在窗邊抽煙，煙灰簌簌落在地上。
來電顯示是“秦月”。
沒人說話，隻有電流聲。接著是一陣急促的呼吸，像是有人在奔跑，背景音裡還夾雜著金屬碰撞的鈍響。
“喂？”陳默按下免提鍵。
“鏡子……彆讓任何人碰那麵鏡子！”秦月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剛才直播的時候……它動了！”
林小棠猛地坐直身子，蘇明遠掐滅煙頭，快步走到桌前。
“你在哪裡？”陳默問。
“療養院……三樓西側儘頭的房間。”她喘著氣，“我本來隻是想拍點素材……但那個鏡子裡……有個女人在看著我。”
“你現在離開那裡。”陳默語氣冷靜，“立刻。”
“不行！我……”她話沒說完，電話突然斷線。
陳默立刻回撥，無人接聽。
“她還在直播嗎？”林小棠問。
陳默打開電腦，進入秦月的直播間。畫麵卡頓了幾秒後恢複，鏡頭對準一麵布滿劃痕的青銅鏡。鏡中倒影與現實略有偏差——鏡中的秦月比實際動作慢了半拍。
下一秒，她身後閃過一道黑影。
林小棠瞳孔驟縮：“那不是影子……那是鐵鏈。”
蘇明遠抓起外套：“我去接她。”
“我和你一起去。”林小棠已經站起身。
陳默沒有阻止，隻說了一句：“小心她的右手。”
兩人離開後，陳默獨自留在公寓內，打開老式錄音機，重放從鏡中世界帶回來的聲音片段。那些低語、哭泣、呼救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段混亂卻隱約有規律的音頻。
他調高音量，仔細聆聽。
某一刻，一個詞清晰地浮現出來：
“封印。”
秦月的直播間仍在繼續，觀眾人數迅速攀升到五萬以上。彈幕瘋狂滾動：【主播你在哪？】【後麵那個東西是什麼？】【快跑！！】
畫麵再次抖動，這次不是卡頓，而是畫麵再度扭曲。牆壁滲出水漬，地板裂縫中伸出細長的手指，指甲泛著青灰色。
秦月終於尖叫起來。
“你們看到了嗎？它出來了！”
她轉身想逃，卻被什麼東西絆倒。鏡頭摔在地上，畫麵劇烈晃動。最後一幀影像，是鏡中倒影緩緩轉過臉，嘴角咧開一道不屬於人類的弧度。
然後，屏幕徹底黑了下去。
陳默趕到療養院時，林小棠和蘇明遠正扶著秦月坐在走廊上。她臉色蒼白，右手掌心一片焦黑，契丹文字的輪廓清晰可見。
“她說她什麼都沒碰。”林小棠低聲說，“可一進房間，手就開始發燙。”
陳默蹲下身，查看秦月的灼傷。“有沒有看到什麼？”
“我……我不知道。”秦月聲音顫抖，“但我聽到我媽在叫我的名字。”
蘇明遠皺眉：“你媽？”
“她三年前失蹤了。”秦月咬住嘴唇，“警方說是自殺……但我一直不信。”
陳默沉默片刻，轉向林小棠：“你的契丹文現在怎麼樣？”
她攤開手掌，紅色烙印依舊鮮亮，邊緣甚至有些擴散跡象。
“好像變得更深了。”她說。
陳默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翻開一頁密密麻麻的符號對照表。他對比兩人的印記，發現它們雖然不完全相同，但結構相似，像是同一段文字的不同部分。
“這可能是一種召喚符。”他說，“如果周懷安的妻子被困在鏡中，那麼其他人也可能是被某種方式牽引進去的。”
“所以秦月才會被卷進來？”林小棠問。
“不隻是她。”陳默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還有更多人。”
蘇明遠忽然開口：“我剛查到一條信息。過去五年間，療養院共有七起離奇失蹤案，其中三人至今下落不明。”
“包括秦月的母親。”陳默補充道。
空氣沉寂下來。
秦月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我要再試一次。”
“不行。”林小棠立刻反對。
“我知道怎麼做了。”她抬頭，“我不進去，就在外麵拍設備自動播放的內容。”
陳默看了她一眼，點頭：“可以，但由我來操作。”
他們回到那間房間。秦月站在門口，緊張地握緊拳頭。陳默打開她的直播設備，按下播放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