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街道上仍殘留著泥濘的水窪。陳默一行人蜷縮在一間廢棄的便利店內，彼此沉默地喘息。林小棠額頭上的紅痕隱隱發燙，秦月的手機屏幕不斷閃爍，像是被什麼力量操控著。
“設備還在運行。”她低聲說，手指滑動屏幕，卻無法關閉直播界麵。
畫麵中是一段模糊的影像，背景是昏暗的古董店內部，鏡頭前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周懷安。而坐在他對麵的，正是秦月自己。
“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我根本不記得見過他。”
陳默將錄音機貼近手機背麵，指針微微顫動。他皺起眉頭，按下播放鍵，一段低頻雜音從揚聲器中傳出，仿佛有人在耳邊輕聲細語。
眾人瞬間警覺，秦月重新看向直播畫麵，彈幕欄裡原本活躍的觀眾id，此刻全變成了“鏡中人_1987”。一串串重複的名字如潮水般湧入，根本無法封禁。
“這不是普通的直播異常。”蘇明遠站起身，眼神緊繃，“這是某種……傳播。”
“恐懼。”陳默接過話頭，目光沉靜，“它正在通過直播擴散。”
林小棠忽然捂住額頭，胎記開始發出微弱的光芒，光線如同蛛網一般向四周蔓延，在牆壁、玻璃和金屬表麵投下交錯的軌跡。她閉上眼，試圖感知光源的源頭。
“中央廣場。”她低聲說，“那裡有東西在召喚它們。”
“二十年前的儀式地點。”陳默翻出地圖比對，指尖停在那個標記上，“看來封印已經開始崩塌了。”
“先處理眼前的事吧。”蘇明遠打斷道，“我們的直播已經失控了。”
秦月再次嘗試拔掉電源線，但手機依舊運作，仿佛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支撐著它。她咬牙切齒地盯著屏幕，回放的畫麵仍在繼續。
畫麵中的她與周懷安麵對麵坐著，桌上擺放著一隻青瓷香爐，爐口緩緩升起一縷煙霧。她的表情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微笑。
“你們之間做了什麼交易？”陳默問。
“我沒有！”秦月急切地說，“我根本沒去過那家店！”
“可這段錄像的時間戳是對的。”蘇明遠調出監控記錄對比，“畫麵裡的每一幀都與現實時間吻合。”
秦月的手指顫抖起來，她注意到畫麵中自己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款式陌生卻莫名熟悉——正是她在古宅地下室看到過的那一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彆慌。”陳默冷靜地分析，“這段視頻沒有剪輯痕跡，說明它不是偽造的。唯一的解釋是……你在某個時刻經曆了這件事，但你的記憶被篡改或覆蓋了。”
空氣凝固了一瞬。
“換句話說，”林小棠睜開眼，光點仍在皮膚下遊走，“你已經被‘鏡中人’影響了。”
話音剛落，直播界麵突然刷新，所有觀眾id開始迅速增加，每消失一個，就有十個新的出現。屏幕上滾動的“鏡中人_1987”像一場無聲的瘟疫，正以不可控的速度蔓延。
“得切斷信號。”林小棠提議。
“來不及了。”陳默搖頭，“它已經在傳播了。”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閃過一道藍光，畫麵定格在一個消失的賬號：“x”。
短暫的黑屏後，屏幕上浮現一句話：
謝謝你們還記得我。
秦月猛地倒吸一口氣，心跳加快。她認得這個id——那是她童年時期失蹤的朋友名字縮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