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中央的銀簪在幽藍光芒中泛著冷光,林小棠的手掌被黑霧侵蝕得愈發嚴重。她的呼吸急促,額頭上布滿冷汗,卻依舊強撐著站立。
“快點!”蘇明遠一邊用手電驅散逼近的靈體,一邊朝陳默大喊,“這地方撐不了多久了!”
陳默沒有回應,他的目光死死鎖定那根銀簪。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母親最後一次出門前,就是將這支銀簪藏進了他書桌的夾層裡。那時她的眼神空洞而悲傷,仿佛早已預見了自己的結局。
他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銀簪的一瞬間,一股寒意順著手臂蔓延至全身。他咬緊牙關,猛地將其拔出。
空氣中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被扯斷,整個地下空間劇烈震動起來。陶罐碎片在地麵滑動,裂縫中不斷滲出暗紅色液體,像血一樣流淌。
“你找到了?”林小棠聲音顫抖。
“找到了。”陳默點頭,眼神堅定。
他轉身走向祭壇邊緣,那裡刻著一組複雜的契丹文,中間有一個凹槽,正是銀簪的歸處。
“我來幫你解開符咒。”林小棠踉蹌著跟上,額頭上的胎記再次亮起,微光映照在那些古老文字上。
“彆勉強自己。”陳默伸手扶住她,“你的傷……”
“沒關係。”她打斷他的話,嘴角擠出一絲苦笑,“如果這就是終點,至少讓我做點什麼。”
她將手掌貼在石碑表麵,胎記的光芒順著紋路擴散開來,契丹文逐漸顯現出原本的順序。
“第一組是‘封’,第二組是‘印’……第三組……”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眉頭皺得更緊,“不對,這第三個字……不是‘啟’,而是‘陳’。”
陳默瞳孔一縮:“我父親的名字?”
“也許是某種暗示。”林小棠深吸一口氣,手指沿著文字劃過,“順序應該是‘封’、‘印’、‘陳’。”
話音剛落,契丹文的排列果然開始變動,三組字符緩緩旋轉,最終定格成一道完整的鎖鏈圖案。
“現在可以了。”她退後一步,臉色蒼白如紙。
看著照片上那個站在古鏡前帶著詭異微笑的民國學生裝女孩,秦月想起之前直播畫麵裡似曾相識的場景,恍惚意識到這就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陳默毫不猶豫地將銀簪插入凹槽。
轟隆!
整座地下空間如同被雷擊一般劇烈震顫,天花板上的碎石簌簌落下,地麵裂開數道縫隙,幽藍色光芒從深處噴湧而出,照亮了四周。
“它啟動了!”秦月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她的直播設備突然恢複正常,畫麵清晰地顯示著他們所處的位置——但背景中,卻出現了另一個她。
那個“秦月”穿著民國學生裝,站在古鏡前,正緩緩抬起手,似乎在完成某種儀式。
“那是……二十年前的我。”她喃喃道,聲音幾乎聽不見。
與此同時,祭壇上的銀簪開始發出嗡鳴,光芒越來越盛,像是要將整個空間吞噬。
“大家小心!”蘇明遠舉起手電,警惕地掃視四周。
靈體們開始躁動不安,它們圍繞著祭壇盤旋,發出尖銳的嘶吼聲,仿佛意識到即將被封印的命運。幾個靠近的靈體試圖撲向陳默,卻被銀簪散發出的能量彈開,化作黑煙消散。
“封印已經開始生效。”陳默低聲道,緊緊握住銀簪。
林小棠忽然感到一陣劇痛,右手的灼傷處劇烈跳動,黑霧迅速蔓延,幾乎要將她的整條手臂包裹。
“不行……我要撐不住了……”她咬緊牙關,額頭上的胎記光芒閃爍不定。
“堅持住!”陳默立刻察覺到她的異樣,“你還不能倒下!”
他迅速脫下風衣,裹住她的手臂,試圖隔絕黑霧的侵蝕。可那股力量太過強大,衣物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個破洞。
“讓開!”蘇明遠衝上前,掏出警用匕首,在林小棠的手腕下方快速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滴落在地上,與黑霧接觸時發出滋滋聲響。
“這是唯一能阻止它繼續擴散的方法。”他說。
林小棠疼得臉色煞白,卻沒有喊叫,隻是死死咬住嘴唇。
“謝謝……”她低聲說。
“彆謝得太早。”蘇明遠冷笑一聲,“我們還沒脫離險境。”
就在這時,秦月的直播畫麵再次發生變化。原本顯示的是她本人的影像,此刻卻變成了一段古老的錄像。
畫麵中,一個身穿民國服飾的女人正站在銅鏡前,手中握著一枚銀簪。她的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口中念念有詞。
接著,鏡頭一轉,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周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