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失明,對於鐘婷而言不僅僅是視覺上的缺失,更是心靈深處的一場浩劫,讓她的性格悄然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曾經,鐘婷雖然外表高冷但也是那個愛笑的女孩,眼眸中閃爍著對生活的熱愛與憧憬。生活中每一個細微的瞬間,都能觸動她心底的柔軟,讓她的世界充滿色彩與溫暖。
然而,失去左眼之後,那份純真與明媚似乎也隨之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沉默與淡漠。
每一次低頭、抬頭甚至是平視,她都會有意無意地看到自己右側鼻尖,她很討厭這種感覺。
去了左眼,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分為二,光明與陰影,在她的心田悄然拉開了不可逾越的帷幕。
儘管生活布滿了陰霾與挑戰,鐘婷始終堅守著對學業的執著追求,未曾萌生休學的念頭。她憑借堅韌不拔的精神,順利完成了本科、碩士乃至博士的全部學業。
畢業後,她憑借卓越的學術成就,踏入了西南科學研究院材料研究所的大門,期間更換過三次仿真眼球。
第三顆仿真眼球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在外人看來,鐘婷依舊有著風華絕代的容顏,然而在她自己心裡是極度自卑的,外人所見的高冷隻是她的一種保護機製。
曾經的她,遇到心動的大男孩兒,她會勇敢地邁出步伐,嘗試去追求那份純真的愛情。
然而邢明淵悄然離開這個世界後,帶走的不僅是她的左眼,在她心靈上更是留下無法愈合的創傷,還無情地帶走了她那顆曾經驕傲而自信的心。
這幾年裡,鐘婷的父母為女兒的相親的事操碎了心。她母親是院士,父親是陸軍總司令,眼光較高,托親人朋友介紹的年輕男士都是家境優越,事業有成的青年。
這些年輕的成功男士有的得知鐘婷有一隻假眼後都就直接打了退堂鼓,有些與鐘婷見過幾次麵後覺得她性格古怪,不善於交流而婉拒。
一次次的失敗讓一生要強的鐘延恩很是不滿,最終他的態度也從希望女兒早日有歸屬,到寧願讓女兒永遠留在自己身邊的轉變。
那時鐘婷的弟弟鐘達還在國外留學,他從小到大未談過戀愛,鐘鐘延恩擔心是否國外開放的文化對兒子造成性取向扭曲,真怕他喜歡同性。每次通話都囑咐兒子有合適的女孩兒要大膽追求,鐘家不能就這樣斷了香火。
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的出現徹底改變了鐘婷的生活,他就是李研斌。
2041年7月16日清晨,鐘婷同往常一樣來到科研院將車停好後準備前往辦公大樓。
這時,身後傳來了溫和的男性聲音“您好,請問十三號樓怎麼走?”
鐘婷回頭望去,是一位俊朗的青年。
“從那邊直走然後右轉,緊鄰食堂的就是十三號樓。”
“好的,謝謝。”
青年朝著鐘婷微笑了一下,那笑容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此時的鐘婷,已赫然成為研究所內的領軍人物。
上午時分,她主持了一場條理清晰的早會,為團隊成員指明了工作方向後,便一頭紮進了緊張的研發工作中。
臨近十二點,鐘婷來到食堂,打好午餐後與往常一樣她又坐到了西北角靠窗位置,雖然食堂沒有固定座位,但大家也都習慣性坐自己常坐位置。
而鐘婷的這張餐桌向來都是她一個人獨享,畢竟她是科研院出了名的冰美人,無人敢接近。
“請問這裡有人嗎?”
正在享用午餐的鐘婷再次聽見那溫文爾雅的聲音,她抬起頭,又看見早上那個問路的青年,正端著餐盤微笑地望著自己。
鐘婷搖了搖頭。
青年坐下了。
就這一坐,幾乎引來了食堂內所有人目光,他們驚訝地看到居然有人敢坐鐘婷對麵,仿佛坐到了太師椅上一般。
“我一進來就看見你了,感謝你早上為我指路。”李研斌邊吃食物邊說,“這雞丁炒的真不錯,有種自己家的炒菜味,不像學校的食堂,一吃就是食堂味。”
鐘婷很少與人交流,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應答。
“對了,我叫李研斌,研習文武的意思,在人工智能研究所工作。你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