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下來的戰士們將犧牲的義軍遺體聚攏在一起,隨後進行了短暫而莊嚴的火化儀式,以此向逝去的戰友致以最後的敬意。
接著,他們小心翼翼地將三架相對完好的剃刀戰機以及那台被武玉誠炸毀的鑽頭裝載到貨車上,計劃帶回基地進行深入的研究與分析,以期從中汲取戰鬥經驗與技術創新。
歸途之中,沉悶的車隊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壓抑所籠罩,左衛辰乘坐的戰車位於隊伍最前列,大武、小武和僅餘幾位因畏懼未知的外界而留下來的老兵坐在一輛破損不太嚴重的貨車內。
大武與小武這對兄弟,心中五味雜陳,他們早已洞悉每次戰役中,原住民部隊總是被當作誘餌,置於最前線以牽製敵軍的火力,隻是念及左安昔日對他們的救命之恩,這份真相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心頭,難以啟齒。
武玉誠沉浸在自己的回憶旋渦中,猛然間他突然發覺自己已從當初那個為了拯救胞弟而初次殺人、滿心愧疚的人,蛻變為了一個在戰場上冷酷無情的殺戮機器。
這份認知讓他不寒而栗。此刻,他也深切地渴望能逃離這紛擾的亂世,遠離這無儘的鮮血與淚水。
時光悄然流逝,直至某一刻,武玉誠猛然間抬起了頭。與此同時,正凝視著窗外的武玉明迅速轉身,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不約而同地仰起臉龐,異口同聲地輕聲道:“我們也走吧…”
言畢,兄弟倆都露出笑容。
“啊?你們也要離開嗎?”同行的老兵聞言,略帶驚訝地問道,“剛才為什麼沒和他們一同離去呢?”
武玉誠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因為還有朋友在基地等著我們。”
當車隊在深夜時分緩緩駛回基地,大小武踏入宿舍的那一刻,薛凱立馬坐起身來,他激動地說:“你們回來啦!”
“小凱,你怎麼還沒睡呢?”武玉明輕聲詢問。
薛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仿佛淚水就在眼眶打轉:“我聽人說,這一仗打得異常艱難,傷亡必定慘重,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倆了。”
武玉誠聞言,安慰說:“從明天開始,我們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隨後,武玉明向薛凱透露了他們想要離開的想法。這消息讓薛凱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一方麵,他對外麵廣闊而未知的世界充滿了好奇與向往;另一方麵,他與這群原住民,尤其是與左安之間,建立了深厚的情誼,難以割舍。
第二天上午,大小武、薛凱、晨霜和於曼五人聚集在操場,武玉誠再次跟大家說明了想要離開的想法,他們兄弟二人想效仿童家兄弟往東走,若是能找到乘雲上人便追隨於他,遇不到良主就在承安鎮一帶一起打工,哪怕苟活於世也不願過這種替人賣命的日子。
薛凱操著黑眼圈說:“我想了一宿,還是決定跟你們一起走吧,雖然舍不得左安大叔,但在這裡早就受夠了窩囊氣。”
於曼聽完高興地說:“在下不喜歡戰爭,在下早就想離開這裡了。”
至於晨霜,隻是看了看薛凱,“我聽前輩的。”
午餐過後,大小武踏上了前往左安辦公室的路途,想要稟報他們離彆的決定。剛至辦公室門外,一陣激烈的爭論之聲便穿透門縫,清晰可聞。
首先入耳的是魏成海激昂的嗓音:“我們必須拿下他們的北方據點,一旦掌握了這個戰略要地,我們就將坐擁舉足輕重的領地,世界版圖也將因此四分天下!”
緊接著,左安沉穩卻略帶憂慮的聲音響起:“你的戰略意圖我明白,但眼下我們的兵力嚴重匱乏,我手下的原住民戰士幾乎全部犧牲,而那些新加入的原住民,剛蘇醒還不到一個月,如果現在就被送上戰場實在不符合規矩。況且,老謝,我記得你之前已多次對該據點發起過攻勢,怎麼還會遭到偷襲?”
謝峰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沉思:“他們的戰術部署毫無規律可循,著實出乎我們的預料。這次他們變得更狡猾,選擇在叢林中預先設下埋伏。結果,我們的陸軍部隊還未接近堡壘,就已全軍覆沒。”
左安似乎意識到了局勢的錯綜複雜,說道:“如果我們真與聯邦政府在軍事力量上的巨大差距,他們為什麼不一鼓作氣,出動大軍將我們徹底消滅,反而每次都要等到我們主動發起進攻後,才進行反擊?”
的確,聯邦政府似乎很少主動出擊,正是他們的容忍放任,才導致各方勢力義軍逐漸壯大,如同有意將這群義軍飼養。
現實亦是如此,以程莫良為首的財團私下將軍備低價賣給義軍,還要求鬼麵上將不要立即將敵人剿滅,雙方越是打的曠日持久,越是可以發戰爭財。
大武小武聽房間內沒了動靜,於是趁對話間隙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