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嗚咽和拖拽聲像冰冷的針,刺穿著小屋內短暫的沉寂。
“救…救我…”
那聲音微弱下去,帶著令人心悸的絕望。
沒有時間猶豫了。陷阱也罷,巧合也好,他不能眼睜睜聽著一個人死在門外。
“李瑾,跟我來!沈玟,看住家裡和傷員!”林澈低吼一聲,猛地拉開門閂,手握長矛率先衝入黎明前最濃重的黑暗中。李瑾的反應快如閃電,獵弓瞬間在手,一支箭已搭上弓弦,緊隨其後。
聲音來自小屋右側的灌木叢。林澈毫不猶豫地衝過去,隱約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被幾根粗壯的、如同活蛇般的暗色藤蔓纏住腳踝,向密林深處拖去!那藤蔓表麵布滿黏液,力量大得驚人。
“是變異植物!”林澈大喊,手中長矛猛地刺向那些藤蔓。矛尖刺入,竟發出一種類似戳破韌皮的噗嗤聲,一股淡綠色的腥臭汁液濺出。藤蔓吃痛般劇烈扭動,但並未鬆開。
幾乎同時,“咻”的一聲,李瑾的箭精準地擦著那身影的腿部射入,將最粗的那根藤蔓死死釘在地上!藤蔓的扭動更加瘋狂。
林澈趁機上前,用求生刀狠狠砍向其他纏繞的藤蔓。幾下劈砍後,藤蔓斷裂,剩下的部分如同受驚的蛇,迅速縮回黑暗的林中。
地上那個瘦小的身影停止了掙紮,似乎暈了過去。
“走!”林澈和李瑾一人一邊,迅速將這個人架起,退回小屋,沈玟立刻重新閂好門。
直到此時,借著火塘裡微弱的光,他們才看清新來的幸存者。這是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人,麵容清秀但此刻毫無血色,嘴唇乾裂,渾身沾滿泥土和植物汁液,極其狼狽。她穿著輕便的徒步裝,但很多地方都被刮破了。她的腳踝處有明顯的淤青和勒痕,幸運的是沒有破皮見血——林澈記得氣象站那些藤蔓的可怕之處,見血恐怕會更糟。
沈玟取來清水,小心地給她喂了幾口。一陣咳嗽後,女孩悠悠轉醒。她先是驚恐地瑟縮了一下,待看到周圍是三個同樣狼狽但眼神中帶著關切的人類,而不是怪物或藤蔓時,才猛地鬆了一口氣,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謝…謝謝你們……”她聲音沙啞,“我叫蘇晚秋…我是…跟著大學考察隊進山的…災難爆發時我們就在這附近…分散了…我躲躲藏藏了好幾天…”
她斷斷續續地講述著,目光掃過小屋,看到角落裡那個依舊昏迷的重傷男子時,明顯嚇了一跳。
“他…他也是你們救的?”
林澈點了點頭,簡要說明了發現這個男人的經過。
蘇晚秋抱緊膝蓋,身體微微發抖:“這片山裡……到底有多少怪物……”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
山壁後又傳來一聲清晰的撞擊,提醒著他們最大的未知威脅近在咫尺。蘇晚秋嚇得渾身一顫,驚恐地看向那麵被堵死的牆。
“那…那後麵是什麼?”
“我們也不知道。”林澈實話實說,“但從我們到這裡第一天起,它就在裡麵試圖出來。”
新來的女孩臉色更加蒼白了。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他們現在有五個人了,但一個是重傷員,兩個是身體和精神都受創的女性,真正有戰鬥力的隻有林澈和李瑾。而他們要麵對的,是層出不窮的變異生物、詭異的植物、神秘莫測的監視者,還有牆後不知名的東西。
資源、武力、情報,他們全都緊缺。
李瑾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們不能一直這樣被動下去。我們得知道自己有什麼,能做什麼。”他的目光掃過新來的蘇晚秋,又看向林澈和沈玟,“我們每個人,以前是做什麼的?擅長什麼?哪怕看起來沒用的技能,說出來。我們現在需要一切能利用的東西。”
這是一個非常實際的問題。末世之中,個人的專業技能可能就是生存的關鍵。
林澈率先開口:“林澈,剛畢業。機械工程專業,動手能力還行,喜歡琢磨和修理東西,看過不少野外生存的書。”他指了指小屋的一些加固細節和那口修補過的鐵鍋,“圖紙設計、簡單工具製作應該沒問題。”他想起了祖父那本筆記,但沒有提及。
李瑾接著說道:“李瑾,野生動物保護區的巡邏員。熟悉山林,擅長追蹤和狩獵,會用弓,認得一些野外可食用的植物和草藥,處理獵物也還行。”他的介紹言簡意賅,卻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