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未散開的薄紗,將整個山頭裹得嚴嚴實實。護林員小屋外的鬆針還掛著晶瑩的露珠,像是大自然遺落的鑽石。
經過一夜休整,眾人雖還有些疲憊,但眼神中滿是堅定與期待。
他們簡單收拾好行囊,趁著天剛蒙蒙亮,便朝著新發現的坐標出發。
沒有登山工具,每個人的雙手就是最可靠的攀爬利器;沒有武器,隨身攜帶的匕首和撿來的木棍成了唯一的防身之物。
山間的小路在雨水的衝刷下愈發泥濘,每走一步,鞋子都像被無形的手緊緊拉住,行走艱難。
李文逸踢了踢沾滿泥漿的鞋子,扯著嗓子喊:“楚哥,咱這是參加‘荒野求生’真人版吧?我感覺鞋子都能養泥鰍了!”
楚喬白了他一眼,把背包帶子緊了緊:“少貧嘴,等找到坐標,你鞋子裡養鯨魚我都不管。”
“楚哥,您這嘴可真毒……”李文逸回道。
眾人踩著黏糊糊的山路往前挪,突然一陣悶雷般的轟鳴從前方滾來。
眾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條巨大的泥石流橫亙在眼前,褐色的泥漿裹挾著巨石、樹木,如一條猙獰的巨蟒,阻斷了前行的道路。
泥漿還在緩緩蠕動,不時有石塊滾落,發出轟隆的聲響,震得地麵微微顫抖。
“這……這可怎麼過去?”張小琪聲音顫抖,眼神中滿是恐懼,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楚喬皺著眉頭,盯著泥石流仔細觀察,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不能硬闖,得找找其他路。”
”右手45度,那邊應該可以。“瀟優的聲音在白岑意識裡響起。
白岑看了一圈四周,找到了瀟優說的那個方向。
那裡有一條陡峭的山脊,但卻是通往山頂最緩的一條路了。
”楚哥楚哥,快看,那邊的山脊應該可以。“白岑立即說道。
”可以,大家快往那邊去。“楚喬隻是看了一眼立即說道。
沒有幾步路就到了,大家盯著那個坡不由發怵。
”彆,楚大,這都有70度了吧,是人能上去的?“張小琪問。
”不能上也得上,大家互相幫助吧。“楚喬故作沉穩,但也難掩擔憂。
”哈哈,老大,我覺得練我‘壁虎功’的時候到了,要是掉下去,記得給我收屍時擺個帥點的姿勢。“李文逸說完轉身一個箭步,就準備往上衝。
楚喬看著他滑下來,俯下身扶起他,說道:”還是我來開路吧。“
他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拄著不知哪裡撿來的棍子,小心地把每一個可以攀登和借力的地方都試探好了,才讓眾人跟著上去。
眾人彆無選擇,隻能跟著他的腳步小心翼翼地朝著山脊攀爬。山體濕滑得如同抹了油,碎石不斷從腳下滑落,在山穀中激起一連串回響。
白岑的手掌被粗糙的岩石磨得血肉模糊,鮮血滲出,染紅了她抓著岩石的手指。
她咬著牙,冷汗直冒,心裡一直叫囂著”疼“,卻無法停下。
楚喬轉頭瞥見,眉頭擰成疙瘩:“丫頭,撐不住就喊!”
白岑咬著嘴唇擠出個笑:“放心,我這雙手還要留著敲代碼呢!”
李文逸聽到後,在後麵吊著嗓子喊:“白姐,你這手破得跟紅燒豬蹄似的,烤一烤還能加餐!”
換來白岑一個狠狠的白眼,但也成功讓白岑忘了疼痛。
事實上,哪怕她的手看起來血肉模糊,但她清晰地感知到有種力量在促進愈合。
”如果這種力量更強一些,我是不是就可以成為不死之身?”白岑略有些興奮地想。
“彆想太多,不過想得也對,如果對手夠弱小,你必然死不了。”瀟優說。
白岑馬上想起網遊裡小怪打在身上1、1、1的情形。
懂了,是她癡心妄想了。
“沒有,他欺騙了你,其實是可以的。如果你能吸收到更多能量,是能的。”小楓突然搶著說。
自從白岑說他也是生命體,他就覺得自己突然進化了。
白岑不知道小楓怎麼想得,她隻知道自己確實沒法吸收更多能量,上次吸收能量,隻是狗屎運。
所以,也不算瀟優撒謊。
這麼想著,她一步也不敢鬆緊,必須保持高度專注。
楚喬在前麵開路,每邁出一步都要先用腳試探岩石的穩固性,不斷提醒後麵的人注意腳下。
杜梓睿則負責墊後,時刻警惕著上方可能掉落的碎石,確保每個人的安全。
他們沒有安全繩,隻能相互攙扶,用身體形成一道安全防線。好不容易爬上山頂,還沒等眾人喘口氣,天空突然烏雲密布,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砸下來。
雨水瞬間模糊了視線,眾人隻能摸索著繼續前進。
沒走多遠,眾人就被一條洶湧的河流攔住了去路。
這條河上,原本的橋梁早已被洪水衝得無影無蹤,湍急的水流裹挾著折斷的樹乾和巨大的石塊,咆哮著向下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