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簾掀起的刹那,李文逸後腳踩空,整個人像斷線風箏般向前栽去。
白岑旋身避開的動作行雲流水,未來得及係上扣子的作戰服的下擺,甚至還隨風擺出優雅弧線。
白岑正欲欣賞李氏狗啃泥的精彩場景,卻見一道黑影閃過,楚喬鐵鉗般的手臂精準勾住李文逸的衣領,將這個一百四十斤的漢子如同拎麻袋般甩到身後。
“楚大!”李文逸踉蹌著扶正滑到鼻尖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渾圓,“下次能不能用點正常人的扶法?”
楚喬撣了撣不存在的灰塵,喉間溢出低沉的輕笑:“怎麼,救命之恩打算用什麼還?”
他刻意壓低的聲線帶著幾分危險的蠱惑,漆黑的瞳孔裡流轉著狡黠的光。
饒是平日裡油嘴滑舌的李文逸也罕見地漲紅了臉,支吾半天說不出話。
不過短短幾十秒,他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轉頭就和張小琪言語互掐起來,兩人恨不能把對方頭皮掀開看看構造。
此時楚喬已經支起便攜式爐灶,不鏽鋼鍋裡翻騰的蛇肉什錦方便麵散發出勾人魂魄的香氣。
“我竟然為了一碗方便麵垂涎三尺,什麼時候我的追求這麼低了。”杜梓睿呼嚕著湯,感慨萬千。
他吸溜麵條的聲音混著湯泡破裂的聲響,在空曠的營地中顯得格外清晰。
其他人也都捧著碗狼吞虎咽,唯有楚喬盯著碗裡熱氣出神。蒸騰的白霧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許久才幽幽開口:“想想外麵的同胞還在水深火熱……”
“楚大這就悲觀了不是?”李文逸嘴裡塞著麵條含糊不清地反駁,“說不定這會兒外麵早重建得金碧輝煌,廣場舞都能跳起來了!”
他誇張的語調惹來幾縷輕笑,卻沒人接話——這種烏托邦般的場景,在如今災害連連的世界裡,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美夢。
眾人風卷殘雲般結束了這頓早餐,立即決定拔營離開。
照舊是男同誌負責拆卸,女同誌負責收拾。
白岑特意將幾小隻放出來喂食,一邊將成堆的物品收入空間。
才一夜未見,幾個小家夥的飯量見漲,一整隻變異鳥吃的乾乾淨淨。
白岑將它們收回空間,意識裡問小楓:“你說大神不會把它們放在時間流速最慢的維度裡吧?”
“我覺得不會,它們既然活著,證明他們能夠適應那個維度的生存條件,但有可能會生長速度過慢。”小楓糯糯地回應白岑的問題。
白岑心說,這會不會就是長生不老的秘訣,一般背起她縮水了一大半的巨型背包。
她完全可以輕裝上陣,但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隨身不帶東西沒有安全感。
正準備出發,停歇了一天的雨又下了起來,巨大的雨滴破開層層遮蔽的樹葉落在地上,瞬間砸出一地泥濘。
白岑開啟空間感知異能在前探路,曹宇軒在其右側,手中的定位儀不斷發出滴滴聲響。
兩人小心翼翼地踩過布滿青苔的岩石,泥漿在腳下翻湧。
曹宇軒縮在作戰服的防雨罩下,手指飛速在定位儀屏幕上滑動。
十幾分鐘後,他猛地抬頭,聲音帶著焦慮:“楚哥,現在我們的方向偏離既定方向1.5公裡,照著這個方向,我們還需要行走187公裡!
“什麼?”李文逸一把奪過定位儀,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渾圓,“我記得我們初始不是要走193公裡,這幾天才走了6公裡?開什麼玩笑!”他氣得直跺腳,濺起的泥水弄臟了張小琪的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