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高地早已褪去往日的模樣，渾濁的洪水漫過三層樓的窗沿，曾經的居民樓隻剩下歪斜的牆架在水麵上支棱著，像被啃噬過的魚骨。
陽光穿透雲層照到水麵，能看見水中懸浮的泥沙，偶爾還有木板或家具從衝鋒舟旁漂過。
看到這些“物資”，白岑都是毫不猶豫扔進空間。
楚喬依然掌著衝鋒舟，衝鋒舟碾過水麵的褶皺，險險避開一截露出鋼筋的預製板。
白岑站在船頭，閉著眼睛施展“萬象感知”異能。
她的意念沉入水下，二十米範圍內的水流脈絡在她腦海中織成透明的網，連沉在水底的易拉罐都清晰可辨。
“左前方三米有障礙物，是個鑄鐵浴缸。”白岑忽然開口。
話音剛落，楚喬已猛打方向，衝鋒舟擦著一個銀灰色的鑄鐵浴缸邊緣滑過。
“岑姐這感知力，比小區裡老太太跳廣場舞的雷達還靈，”李文逸一邊攥緊船舷，一邊拍著胸口誇張地喘氣。
白岑意念鎖定，將浴缸收入空間。
張小琪突然說：“岑姐，你，你，竟然浴缸也收，就不怕是那個紅裙女郎割腕的那個？”
白岑眼皮一跳：“那我扔了？那空間也臟了。”
“彆聽他瞎扯，都是無神論者，還信這些。”楚喬輕鬆繞過一堆鋼筋混凝土，反駁說。
李文逸狠狠瞪了張小琪一眼：“就你那想象力，不去寫鬼故事可惜了。再說了，真要有那畫麵，你不得當場哭著喊媽媽？”
杜梓睿在一旁敲了他的腦袋：“都啥時候了還拿這打趣，仔細看看水裡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白岑不再理會他們的拌嘴，意念隨著能量潛入水中，捕捉著水流裡的異常。
瀟優則是坐在白岑身旁，瞳孔泛起淡淡的紫光。
“水下五米處有十二根鬆木，直徑約三十厘米，適合搭建支架。”瀟優對白岑說。
白岑目光微凝，意念瞬間鎖定那些漂浮的木頭，無需動手觸碰，水麵上的木材便憑空消失，穩穩落入她的空間裡。
“好家夥，你倆這配合比說相聲的還默契。”李文逸看得眼睛發直。
“我覺得我們直接組隊收廢品得了，岑姐負責收納，大佬負責偵查，絕對能發家。”張小琪也忍不住打趣。
衝鋒舟繼續在洪水中行駛，楚喬操控著方向盤，避開一處處水下障礙。
突然，瀟優向前探了探身，說道：“前麵水域情況不對，水下有異常的能量反應。”
白岑聞言，立刻集中精神，將“萬象感知”延伸過去。
片刻後，她眉頭微蹙：“確實有問題，前方三十米左右的水下，有大量不規則的物體分布，而且水流的波動很雜亂。”楚喬放慢了衝鋒舟的速度，緩緩朝著那個方向駛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水麵上開始出現一些零散的黑色布料碎片，還有一些暗紅色的水跡在渾濁的水中若隱若現。
“那是什麼？”張小琪指著水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水下似乎有不少深色的物體堆積在一起，形狀像是……屍體？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讓人心裡一緊。
衝鋒舟慢慢靠近，楚喬關掉了馬達，讓船在水麵上緩緩漂浮。曹宇軒拿起船槳，小心翼翼地撥開水麵上的漂浮物。
當那些東西被撥開後，水下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