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優輕輕擰開金屬門把手，門軸發出鏽蝕的吱呀聲。
門後的通道積著齊膝深的水，但倆人終於透出水麵，白岑叉著腰狠喘了幾口氣。
她拿出強光手電四處一照，發現剝落的牆皮後露出一句標語：“保障城市生命線”。
嗬嗬，又是一句諷刺性標語。
電筒光掃向中央控製室，門上的玻璃已經碎裂，但裡麵的設備竟然還在運轉，屏幕上跳動的綠色數據流在幽暗的空間裡忽明忽暗。
“反向啟動按鈕在主控製台第三層。”瀟優提醒她抓緊時間。
兩人踢開腳邊的碎玻璃，發現地上散落著些實驗記錄，紙張被水泡得發脹，上麵的“α試劑濃度檢測”字樣卻依然清晰。
白岑不管三七二十一，將目之所及的東西全部收入空間。
終於走到那台亮燈的設備前，白岑立即抽出鍵盤、鼠標，在屏幕上尋找輸入密碼的位置。
就在這時，整個空間突然劇烈震顫，頭頂的水泥碎塊簌簌下落。
瀟優抬頭看了眼天花板，淡紫色眼眸突然亮起紅色微光：“上方結構坍塌！有重物正在下沉！”
白岑此時剛剛嘗試出登錄密碼的位置——屏幕右下角的一個圖標後麵。
但鍵盤也是設置了密碼的，順序同慣常使用的電腦鍵盤、手機鍵盤、銀行密碼鍵盤的布局完全不同。
十個數字排列的整整齊齊，但鍵盤上沒有標注數字。
白岑的指尖在濕滑的鍵盤上飛速跳動，試了大概有幾百次，才終於確定了這串數字的正常位置。
她小心翼翼地完整敲出這串數字，並按下了“確定”鍵。
幾秒後，控製台中央的紅色啟動按鈕驟然轉成穩定的綠光。
白岑的目光死死盯著屏幕。
瀟優突然拽著她就要往回衝：“快走！”
白岑這才聽到了外麵傳來的管道爆裂聲。
渾濁的河水從通道頂部的裂縫中瘋狂湧灌，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上漲。
瀟優拉白岑時，白岑在瀟優“探照燈”的光柱掃過控製台時，瞥見屏幕上彈出的進度條。
15。
“怎麼辦，進度條還沒拉滿！”白岑焦急地說。
“來不及了，再不走你就得交代在這裡。”瀟優不由分說拉著白岑往上浮去。
“不行，我想再等一會兒，就半分鐘。”白岑掙紮著想要看清屏幕上的進度變化。
“你拿自己生命開玩笑，也不要影響我！”瀟優冷冷說：“彆逼我強行帶你離開。”
白岑又看了一眼屏幕上亮起的綠光，不得不決定離開。
然而她的手剛搭上瀟優伸來的胳膊，目光卻被腳邊一個半陷在淤泥裡的硬殼筆記本吸引了。
筆記本封皮是磨得發亮的深棕色，邊角卷著毛邊，顯然被水泡過很久，卻異常頑強地沒散架。
她下意識彎腰撈起，指尖觸到封麵時，“張啟明”三個字的燙金浮雕在手電光下泛出微弱的光澤。
竟然又是張啟明！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故意？
白岑來不及細想，將筆記本收入空間就與瀟優一起往回返。
返回的水路更加凶險，剛才還穩定的結構此刻正在坍塌，不斷有混凝土塊和鋼筋從上方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