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水麵漂著折斷的貨架零件，腐爛的食物氣味混著汽油味直衝鼻腔。
便利店的門已被洪水衝得變形，楚喬小心翼翼地推開。
“在那兒。”瀟優指著冰櫃角落說。
曹宇軒的打開手電照過去。
隻見一個穿著外賣服的男人蜷縮在冰櫃後麵，渾身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
他的嘴唇凍得發紫，胸口微弱起伏著，眼看就要不行了。
“還有氣！快拿急救包！”楚喬摸了把男人的頸動脈，回頭大喊。
白岑聞聲進來，從空間裡掏出保溫毯和急救箱。
楚喬小心翼翼地把男人扶起來，剛一碰觸對方就劇烈顫抖起來，嘴裡發出模糊的呻吟：“水……他們……他們搶東西……”
“先裹上毯子。”白岑扯開保溫毯裹住他。
她發現男人後頸有個傷口，邊緣已經凝結痂，問：“是被人打的？”
瀟優看了幾秒說：“顱骨凹陷性骨折，係鈍器擊打所致，符合人為攻擊特征。體內未檢測到變異生物毒素。”
“人打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人趁火打劫？””李文逸跟進來看見傷口，氣憤道。
“就是這種時候才趁火打劫。”張小琪小聲嘀咕。
男人突然抓住楚喬的胳膊，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渾濁的瞳孔裡滿是恐懼：
“彆……彆去倉儲中心……那幫人……好多人……有槍……”
“有槍？什麼人？”白岑追問。
但男人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他抓著楚喬的手猛地鬆開，腦袋歪向一邊，徹底沒了氣息。
楚喬沉默地合上他的眼睛，往男人胸口摸了摸，掏出個泡得發脹的手機和皺巴巴的訂單小票。
小票上的地址正是倉儲中心，下單時間是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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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去倉儲中心送外賣的。可我們現在不就在倉儲中心？”白岑疑惑。
“這隻是外圍吧。看來倉儲中心被一夥有槍的人占了。我們還去嗎？”杜梓睿說。
“媽的，剛解決一隻螃蟹，又來夥搶東西的？這日子沒法過了！”李文逸踹了腳旁邊的貨架。
“先處理油的事。把油罐車的油抽完就走，得儘快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楚喬站起身，就往衝鋒舟走。
很快，他們又開始裝油了，就仿佛剛才有個人死了的事隻是插曲。
但眾人裝油的動作都很沉悶。
透明的管子裡緩緩流動著深褐色的汽油。
白岑聽到係統播報聲響起時，才發現油已裝完。
總共收了97桶油，每一桶都有二百毫升不止。
楚喬重新啟動衝鋒舟。
雨又開始下大了，豆大的雨點砸在水麵上，濺起密密麻麻的水花。
楚喬掌舵朝著倉儲中心外的方向開。
李文逸忍不住回頭望：“不進去了？咱們這就走了？”
白岑看她一眼：“快中午了，楚哥給咱找個地兒吃早餐。”
“對啊，先吃飯再做打算。有槍的不好惹。咱們現在去就是送菜。”楚喬附和道。
“白姐，你的決策英明，我想吃菜，不想當菜！”張小琪說。
衝鋒舟在洪水中顛簸前行，朝著離得最近的一座高層建築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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