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點都不安穩。
昏黃的燈光在頭頂散發出氤氳的光,低低的儀器聲似是在耳畔縈繞著的蠅蟲。
白岑躺在病床上,後頸的刺痛讓她無法安眠。
像是一把利刃在拆自己的骨頭,渾身疼到極致,眼皮卻重得像粘了膠水,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實驗室裡的其他人有的發出一聲聲壓抑的叫,還有的悶哼聲都已支離破碎。
整個實驗室裡,除了儀器聲,就是此起彼伏的喘息和慘叫,連空氣都像是被痛苦給凝固了。
“疼……醫生,我好疼!”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飄過來。
白岑隱約聽見一陣腳步聲。
“彆慌,測個體溫。”秦楓的聲音很穩。誘導劑。”隔了幾分鐘,秦楓說。
這誘導劑是之前白岑給γ藥劑起的名,現在大家都這麼叫了。之後,那個呻吟漸漸弱了下去。
可沒過半小時,另一邊又有人叫了起來。
白岑聽到了瀟優的聲音:“這是第三次補誘導劑了,再撐不住就得暫停觀察。”
這一夜,實驗室的燈亮了整整一宿。
秦楓和瀟優帶著幾個助手,圍著病床轉來轉去,給體質弱的受試者補打誘導劑,記錄數據,調整儀器。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那些撕心裂肺的疼才終於像退潮般慢慢消退。
白岑猛地睜開眼,大口喘著氣,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冰冰涼涼。
旁邊的幾人也都先後醒過來,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微笑。
“都醒醒,做檢查了!”秦楓揉了揉他的雞窩頭,眼底全是血絲。
反觀瀟優,則依舊乾淨整潔。
“他是人,我又不是。”瀟優在意識裡說。
“是你自己罵自己,跟我無關。”白岑立即抓住破綻。
“哈哈哈,細胞活性11.2,比昨天漲了近2!心率70,血壓12085,人看著弱,但身體機能的上限好像是提高了!”秦楓在給陳默做完檢查後,麵上露出幾分癲狂的表情。
瀟優也與他一起,白岑的腦子裡時不時接到實時播報。
結論是,每個人的細胞活性都再次增長,且身體機能上限也有了質的飛躍。
這無疑是好消息,意味著大家在往好的方向變異,隻是這個過程太慢、太疼。
白岑也接受了瀟優的特殊檢查,細胞活性直接漲了6.2,比其他人高了一倍不止。
這樣的結果讓所有人都信心大增,默默等待觀察期結束。
這期間,實驗室先後送來三批21名“半喪屍化”的人,秦楓和瀟優等人不得不先去處理那些人。
隻是,處理是帶到彆的實驗室,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是怎樣被處理的。
實驗室裡也依舊不平靜,又有兩個人因為細胞分化過快,無法承受,加注了誘導藥劑。
好不容易挨到24小時,第一輪注射的藥劑卻並未完全吸收,時不時就有人需要補充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