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將取暖器放在宿舍的桌子上,小小“蛋仔”散發的溫度照樣能覆蓋整棟建築,以及外麵的幾座溫室。
除了那個“末日眼”,其餘的“小玩意兒”的造型都有些萌,是幼時的白岑最愛的那種。
此時,看著一桌子的零零碎碎,許久未下的淚雨怎麼也止不住。
這些功能匪夷所思的儀器,是父母留給她最沉的牽掛。
小時候,白岑總嫌父親擺弄那些“破爛”時忽略她,怨母親把抽屜鎖得嚴實,不讓她碰那些“小玩意兒”。
如今才懂,那些被她視作“累贅”的物件,竟是父母提前為她撐起的一片天。
小小一枚蛋仔,在這樣寒冷的夜裡,是能救活成千上萬人的。
想到那兩個藏在父母“軀殼”裡的外星靈魂給她的愛,她不禁疑惑了。
真的是物種不同嗎?還是她從小認識的就是他們。
她又想起,小時候父親伏案修收音機時的專注,母親煲雞湯時的溫柔。
那些煙火氣十足的片段,怎麼看都和“外星玩家”“遊戲”這樣的詞彙搭不上邊。
可眼前這些儀器,哪一樣都不是普通藍星人能造出來的。
瀟優說,他們是外星玩家,出車禍是離開的借口,或是任務失敗、被人盯上才脫離“遊戲”的方式。
她將信將疑,既不願相信父母的離去是刻意的“退場”,又無法否認這些儀器背後藏著的“非藍星”痕跡。
他們既然能提前準備好應對末世嚴寒的道具,必然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類型的災害。
或許,她的父母真的是“手握劇本”的人,卻因某種規則限製,沒法直白地告訴她真相。
但他們卻為她精心製造了這些儀器,讓她在末世裡能夠多一條生路。
這份認知讓白岑心裡又酸又澀,卻又帶著絲暖意。
他們是愛她的,像這天下的每一雙父母。
忽然,一個被遺忘在記憶角落的細節猛地跳了出來,她想起了那個位於j省的坐標。
好幾條線索都隱隱指向了那裡,那裡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大秘密。
尤其是,那裡有可能是她家祖墳所在地,她怎麼著也得回去看看。
隻是眼下顯然不行,冰天雪地,天寒地凍的,她甚至不確認有沒有來年春天。
想到這些,她也不再糾結,重新躺回床上。
夜色漸濃,她躺在床上,將“萬象感知”異能悄悄釋放出去。
“這溫度四杭來了,但肯定燒哩很多煤,照隻樣下起,層不杭半個月啊。”
“就素低,念睛忘著冬天還長著嘞,要不窩氣造基地藏佛一哈,稍勺斜煤。”
幾個南腔北調的聲音傳入白岑耳中。
“不用去麻煩基地長,溫度的事我心裡有數,大家安心休息就好。”楊誌壓低了的聲音傳來。
“老楊,你明明知道真相……”王曉芸低聲說。
“那也不能隨便說啊。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你是知道的……”楊誌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白岑的困意全消,忍不住摸過“末日眼”戴上。
“當前外界氣溫:44c”。
她眼皮一跳,距離當日最低溫度45c隻高了一度。
寒冬的殘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逼近。
她摘下眼鏡,躺回被子裡,暖意包裹著身體,腦子卻停不下來。
瀟優的任務像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