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午後,東方集團主辦的“當代花藝與空間美學”沙龍在集團藝術中心如期舉行。蘇婉作為特邀嘉賓之一,提前半小時到達現場做準備工作。她選擇了一套米色西裝套裝,既顯專業又不失柔美。
“蘇小姐今天很準時。”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婉轉身,看見東方夜站在展廳入口處。他今天穿著深藍色休閒西裝,少了平日的淩厲,多了幾分儒雅。
“東方先生。”蘇婉微微點頭,注意到他領帶的顏色與她套裝的口袋巾意外地相配,像是事先約定好的。
沙龍開始後,蘇婉的演講被安排在第三位。當前兩位資深花藝師分享時,她注意到東方夜並非像其他主辦方代表那樣偶爾查看手機,而是全程專注聆聽,偶爾在筆記本上記錄。
當主持人叫到她的名字時,蘇婉深吸一口氣走上講台。打開ppt的瞬間,她瞥見台下東方夜的目光——不再是平日那種審視般的冷靜,而是帶著鼓勵的溫和。
“花藝不僅是裝飾,更是情感的傳遞者。”蘇婉開始演講,她講述了自己如何通過花藝幫助一位客戶向病中的妻子表達無法言說的愛意,又如何為一家養老院設計喚醒老人們記憶的懷舊花藝。
演講過程中,她幾次與東方夜目光相遇,每一次都得到他微微的頷首肯定。這種無聲的鼓勵讓她越發自信,臨場發揮得比預演時還要出色。
提問環節,一位觀眾問道:“蘇小姐認為商業空間的花藝最應該注重什麼?”
蘇婉稍作思考:“我認為是‘共鳴’。花藝不能孤芳自賞,而應該與空間、與人產生情感共...”
“鳴。”東方夜幾乎與她同時說出最後一個字。
現場有片刻的寂靜,隨後響起善意的笑聲。蘇婉臉頰微熱,不敢再看東方夜的方向。
沙龍茶歇時,蘇婉在點心區挑選水果,東方夜端著咖啡走近:“剛才的演講很精彩。”
“謝謝。”蘇婉拿起一塊哈密瓜,卻發現餐夾不小心將果汁濺到了他的袖口上——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兩人都愣住了。
“對不起,我好像總是弄臟您的衣服。”蘇婉尷尬地道歉。
東方夜卻難得地唇角微揚:“無妨,看來這是我們之間的固定節目。”
這句玩笑話讓蘇婉驚訝得忘了回應。她從未想過東方夜也有幽默的一麵。
茶歇後是實踐環節,嘉賓們分組進行小型花藝創作。出於主辦方身份,東方夜本隻是旁觀者,卻在看到蘇婉獨自一人組隊時,主動走到她的工作台前。
“需要助手嗎?”他問,已經自然地挽起袖子。
蘇婉怔怔地點頭,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拿起花枝,動作雖不專業卻異常認真。
他們選擇的主題是“初夏的邂逅”,蘇婉原本構思的是清新風格,但在與東方夜的互動中,她突然有了新靈感。她將原本柔和的色係中加入了幾枝深藍色的飛燕草,與東方夜的領帶顏色呼應。
“為什麼改變初衷?”東方夜注意到她的調整。
蘇婉一邊調整花枝角度一邊回答:“突然覺得初夏不隻有溫柔,還應該有邂逅時的心動與深邃。”
東方夜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才低聲應道:“有道理。”
創作過程中,兩人的默契令人驚訝。蘇婉往往隻需一個眼神,東方夜就能遞上她需要的花材;而東方夜提出的建議,也總與蘇婉的想法不謀而合。
“你們是不是合作很久了?”旁邊一組的花藝師羨慕地問,“看起來默契十足。”
蘇婉與東方夜對視一眼,都沒有回答,但某種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流轉。
作品完成後,蘇婉在卡片上寫下創作理念:“初夏的邂逅,是陽光與陰影的交織,是已知與未知的碰撞,是兩個人不經意間產生的共鳴。”
評委點評時,特彆稱讚了他們的作品:“這件作品最妙的是色彩的大膽運用和空間感的營造,看似對比強烈的元素卻被和諧地統一在一起,如同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找到了共鳴點。”
最終,他們的作品獲得沙龍最佳創意獎。領獎時,攝影師要求他們捧著作品合影,東方夜很自然地站在蘇婉身後,兩人的距離近得她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沙龍結束後,蘇婉在整理材料時,發現東方夜站在她最初演講的位置,若有所思。
“在想什麼?”她鼓起勇氣問。
東方夜轉身,目光深邃:“我在想,有些人就像某些花,初看不覺特彆,越了解越發現其中的深度。”
蘇婉心跳漏了一拍,不確定他是否在說自己。
這時,魏晨突然出現在展廳門口:“婉婉,我來接你吃飯。”他的目光在蘇婉和東方夜之間來回掃視,帶著明顯的戒備。
東方夜的表情瞬間恢複平日的冷淡:“不耽誤蘇小姐了。”他朝魏晨微一頷首,便轉身離開。
回去的車上,魏晨試探地問:“你和東方夜似乎相處得不錯?”
“隻是工作合作。”蘇婉簡短回答,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回想今天與東方夜的種種默契。
當晚,蘇婉收到東方夜發來的沙龍合影。照片上,他們並肩而立,她微笑著手捧花藝作品,東方夜站在她身後,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上,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柔和。
附言隻有簡單一句話:“今天的合作很愉快。”
蘇婉反複看著那張照片,心中泛起漣漪。她開始意識到,自己對東方夜的感覺,已經從最初的敬畏戒備,悄然轉變為一種她不敢深究的期待。
而城市的另一端,東方夜的書房裡,同樣的照片被保存在電腦桌麵。他回想起今天與蘇婉的默契互動,第一次感到在商業利益之外,對一個人產生了真正的好奇。
花藝沙龍結束了,但某種東西才剛剛開始悄然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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