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度財報會議室的空氣凝滯如冰，長桌儘頭投影幕布上的數字泛著冷光。東方夜倚坐主位，指尖輕點財報的燙金封麵，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位董事。
“第三季度淨利潤增長27，”財務總監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其中新推出的‘晚星’係列貢獻了40的營收增長。”
會議室響起細微的抽氣聲。幾位年長的董事交換眼神，其中一位清嗓開口：“夜少，這個係列的成功確實出乎意料。不過把業績增長全部歸功於一個花藝係列，是否有些...”
“王董的意思是？”東方夜挑眉，語氣平淡卻讓空氣又降幾度。
“我的意思是，”王董看向坐在旁聽席的蘇婉，“藝術價值與商業價值終究不同。過度依賴個人創意，恐怕...”
“恐怕什麼？”東方夜合上財報，聲響不大卻讓所有人屏息，“恐怕證明諸位當初反對設立藝術總監的決定是錯的？”
蘇婉在桌下輕輕攥緊裙擺。她記得這個王董——在發布會前曾聯名上書反對她的任命。
東方夜起身走到投影前，調出一組新數據：“‘晚星’係列帶動酒店入住率提升15，高端商場客流量增長22，連集團股價都在發布會後連續漲停。”
他轉身，目光落在蘇婉身上：“這些不是靠運氣，是靠真正的才華。”
會議室落針可聞。突然，門被推開，秘書匆匆送來一份文件。東方夜掃了一眼，唇角勾起冷冽弧度：“正好，剛收到的消息。‘晚星’獲得國際設計大獎提名。”
滿座嘩然。那位王董臉色由紅轉白，最終頹然靠向椅背。
慶功宴設在集團頂樓的星空酒吧。蘇婉穿著東方夜特意準備的星空藍禮服，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燈火。杯中香檳的氣泡上升，像她此刻的心情。
“緊張？”東方夜從身後擁住她，下頜輕抵她發頂。
她搖頭，靠進他懷裡：“隻是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這才剛剛開始。”他吻了吻她耳畔，“待會兒有個驚喜。”
話音剛落，全場燈光暗下。投影在玻璃幕牆上亮起，是“晚星”係列在全球各大旗艦店的實景展示。巴黎店門口排起長隊，東京少女舉著繡球花自拍，紐約名流在發布會現場爭相預訂。
最後畫麵定格在一封郵件上——來自莫奈基金會，正式邀請蘇婉參加明年吉維尼花園的藝術家駐留計劃。
場中響起熱烈掌聲。蘇婉怔怔望著屏幕，想起母親手劄裡那句“我的女兒終將讓世界看見東方的花藝”。
“你怎麼...”她轉頭，發現東方夜單膝跪地。
不是求婚——他手中是藝術總監的正式聘書，燙金徽印在星光下閃耀。
“蘇婉女士，”他抬頭看她，眼中映著整條銀河，“我謹代表東方集團董事會，正式邀請您擔任終身藝術總監。”
全場寂靜，隨即爆發出更熱烈的掌聲。蘇婉接過聘書時，指尖都在發顫。這不是她夢想的終點，而是起點。
宴會進行到一半，蘇婉在露台透氣時遇見魏晨。他舉杯示意，笑容有些勉強：“恭喜。”
“謝謝。”她輕聲回應，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婉婉，”他忽然壓低聲音，“最近小心林氏的人。他們...”
話未說完，東方夜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魏晨立即換上慣常的溫和表情，舉杯致意後轉身離開。
“他說什麼？”東方夜遞來一杯溫水。
“沒什麼。”蘇婉靠在他肩頭，“隻是覺得，一切美好得不真實。”
深夜回到家，蘇婉發現書房還亮著燈。東方夜正在看一份股權變動報告，見她進來迅速合上。
“是繼母有什麼動作嗎？”她直接問。
他拉她坐在身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報告邊緣：“她轉讓了部分股權。”
“給魏晨？”
東方夜挑眉：“你猜到了？”
“他今晚欲言又止。”蘇婉輕歎，“阿晨從來不會掩飾心事。”
窗外忽然下起雨，雨滴敲打玻璃像是某種預兆。東方夜將她攬入懷中，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低沉：
“不管發生什麼，記住今天的榮耀是你應得的。”
蘇婉想起慶功宴上那些羨慕或嫉妒的目光，忽然明白這場勝利的意義——它不隻是商業成功，更是她在這個殘酷世界裡為自己掙得的一席之地。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豪宅裡，繼母正對電話那頭冷笑：“讓他得意幾天。等那個丫頭知道真相...”
雨越下越大，淹沒了未儘的密謀。
但有些光芒，一旦亮起就不會輕易熄滅。就像夜空中的晚星，越是黑暗，越是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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