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書懸在舊京殘陽下，像一張被對折的日曆——上半頁寫著民國二十三年冬至，下半頁寫著債歸全麵到期；對折線不是時間，是彈孔，彈孔裡同時流過亡國與生國的血，血不是紅色，是第四十三次心跳的利息。
沈清禾站在對折線北側，編號三十九的死亡已兌現，兌現的不是子彈，是收據——
收據正麵：侵略者第四十一次亡國
收據背麵：民族第四十二次出生
收據存根仍在她耳後銅鈴裡正敲，每敲一下，舊京便往地下沉一寸，沉得不是廢墟，是債台——債台不是金銀，是尚未償還的時差。
蘇硯舟站在對折線南側，編號四十的心跳已賒賬，賒賬的不是金錢，是國債——
國債正麵：第四十三次死亡預約
國債背麵：全麵債歸的入口
國債印章仍在他掌心字疤裡倒跳，每跳一下，民族便往上升一寸，升得不是國旗，是債單——債單不是紙，是尚未出生的國家。
全麵債歸真正開始——開始不是開炮，是開盤；開盤不是賭局，是債局；債局不是桌椅，是整個舊京被對折成一張巨大的欠條；
欠條正麵：侵略者必須償還第四十一次死亡的利息
欠條背麵：民族必須收回第四十二次出生的時差
段三娘真正扛起銅錘霧管，十二支全部裝填碎瓷與第四十三次心跳——碎瓷不是火藥，是債的複利；心跳不是引信，是債的到期日；每一炮打出，便讓侵略者的時差自己縮一寸，縮到第四十三下，時差必須歸零。
啞婆真正直起腰，豆汁壺倒扣在對折線中央，壺嘴對準彈孔——鏽血不再化霧，而化債息；債息在雪上寫成一行正向的全麵討債符：時差已到期，債歸全麵
符不是寫給同伴，寫給整個舊京的下一槍——寫給他們尚未償還的全部時差。
全麵債歸真正分三路——
第一路：時差債
由沈清禾帶領，編號三十九加一——三十九是她已兌現的死亡，加一是她尚未出生的國家；任務不是爆破，而是讓侵略者自己償還他們提前支走的民國二十三年冬至正午這一秒；
償還方式：第四十三次死亡的利息——
利息不是金錢，是時間；時間不是向後，向前；向前到侵略者必須自己把他們的亡國重新出生一次。
第二路：國債債
由蘇硯舟帶領，編號四十加一——四十是他已賒賬的心跳，加一是他尚未償還的國家；任務不是奪槍，而是讓侵略者自己償還他們提前寫下的第四十一次死亡的本金；
償還方式：第四十三次心跳的本金——
本金不是血，是心跳；心跳不是聲音，是國旗；國旗不是布，是整個民國在七年後提前出生的那一麵。
第三路：全麵債
由段三娘帶領，編號四十一加四十二——四十一是侵略者必須償還的亡國，四十二是民族必須收回的生國；任務不是戰鬥，而是讓舊京自己對折成一張全麵債歸的收據；
償還方式：第四十三枚更點的全麵到期——到期不是結束，是開始；
開始不是下一槍，是下一麵國旗；
國旗不是升起，是出生；
出生不是啼哭，是債歸——全麵債歸。
三路債軍真正同時抵達全麵債歸的收盤線——收盤線不是地理，是時間；時間不是民國二十三年冬至正午，是七年後舊京提前出生的那一秒；一秒剛到，第四十三枚更點真正敲響——咚——不是更鼓，是全麵債歸的收盤鐘；
收盤鐘不是聲音，是顏色：
赤如霜，白如炭，黑如血；
三色同時在對折的舊京上空寫成一行正向的全麵收據——
收據正麵：侵略者第四十一次亡國已全麵償還
收據背麵：民族第四十二次出生已全麵收回
收據存根：第四十三次死亡加第四十三次心跳共同鑄造的全麵時差已全麵歸零
全麵收據真正燒成灰燼，灰燼不落地，而升空；升空不是煙，是國旗——國旗不是布，是整個民國在全麵債歸之後提前出生的下一麵；
下一麵不是升起，是出生；
出生不是啼哭，是全麵債歸的收盤聲：
砰——不是槍，是全麵債歸的收盤鈴；
收盤鈴不是聲音，是顏色：
赤如霜，白如炭，黑如血；
三色同時在侵略者視網膜上寫成一行正向的全麵破產宣告——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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