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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烈焰焚心,紙上的太陽永不落(1 / 2)

昏黃的燈光,像垂暮老人渾濁的眼,無力地籠罩著這間不足三十平米的鬥室。牆角滲出的黴斑,如同歲月留下的醜陋瘡疤,無聲訴說著潮濕與破敗。空氣裡,廉價空氣清新劑濃鬱的香精味、殘留的泡麵湯的油膩氣息、還有那無處不在的、仿佛滲入磚縫的淡淡黴味,頑固地交織、發酵,凝結成一種名為“困窘”的實體,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角落,也壓在三個蜷縮在冰冷水泥地上的女孩心上。

李美玲緊緊地抱著李香林冰涼顫抖的肩膀,下巴抵在她濕漉漉的發頂,淚水無聲地洶湧,滾燙地落入姐姐的發絲。她剛才那些尖銳如刀的怒吼仿佛還在狹小的空間裡回響,此刻卻隻剩下無邊的心痛和悔恨,像無數細密的針,反複刺紮著她。“姐……對不起……我不該……”哽咽堵住了喉嚨,隻剩破碎的音節。

李佳寧小小的身體依偎在李香林另一側,冰涼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大姐沾滿泥汙的手,用自己溫熱的臉頰緊緊貼著,仿佛想把那刺骨的冰涼暖過來。她仰著滿是淚痕的小臉,清澈的大眼睛裡盛滿了驚懼未消的恐慌和濃得化不開的心疼,小聲地、一遍遍地重複著:“大姐不哭……寧寧畫太陽給你……太陽出來了,就不冷了……不冷了……”那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如同黑暗中搖曳的微弱燭火。

李香林的臉深深埋在那張承載著小妹稚嫩太陽的畫稿裡。粗糙的紙麵摩擦著皮膚,畫紙上那歪歪扭扭的線條、笨拙卻無比認真的明黃色塊,還有那行用儘全力寫下的“給大姐的太陽。大姐不哭。寧寧畫。”的字跡,透過淚水的浸泡,帶著灼熱的溫度,狠狠燙在她的心上。巨大的酸澀如同洶湧的海潮,一波波衝擊著她緊繃的神經堤壩。肩膀無法控製地聳動,壓抑的嗚咽聲悶悶地從胸腔深處溢出,混合著淚水,浸濕了畫紙的一角。這張粗糙的畫紙,這張來自十歲孩子最赤誠的禮物,像一顆投入冰封死水中的滾燙石子,瞬間融化了她被現實凍僵的絕望外殼,露出了底下最脆弱、最柔軟、也最渴望溫暖的靈魂。

不知過了多久,洶湧的淚潮似乎暫時退去,留下的是深重的疲憊和一種劫後餘生般的虛脫。李香林慢慢抬起頭。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臉頰被淚水衝刷出幾道乾淨的痕跡,在泥汙的底色上格外醒目。那雙不久前還燃燒著不屈火焰的眼眸,此刻像是被暴雨徹底澆熄的炭火,隻剩下灰燼般的疲憊和空洞。但在這片灰燼的深處,似乎又有什麼極其微小卻異常堅韌的東西,在頑強地閃爍——那是小妹畫紙上那個歪扭太陽的倒影。

她深吸一口氣,帶著濃重的鼻音,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寧寧,幫大姐拿塊乾淨的布,好嗎?”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散落在泥水、油汙和碎玻璃渣裡的設計稿上,眼神痛楚,卻不再有崩潰的絕望,隻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必須承擔的冷靜。

李佳寧立刻像接到了聖旨,飛快地鬆開手,爬起來,小小的身影跑向角落那個裝她們舊衣服的紙箱,在裡麵翻找著。很快,她找出了一條洗得發白、但還算乾淨的舊毛巾。

李美玲也連忙鬆開李香林,顧不上自己紅腫的腳背,踉蹌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去找掃帚和簸箕,清理地上的麵條、湯汁和那些閃著寒光的玻璃碎片。動作又快又急,帶著一種贖罪般的迫切。

李香林沒有看她們。她撐著冰冷的地麵,一點點艱難地挪動身體,膝蓋和後背的鈍痛讓她忍不住吸氣。她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危險的玻璃碎屑,伸出同樣冰冷、沾著汙泥的手,極其輕柔地撿拾起那些被玷汙的畫稿。一張,又一張。指尖拂過油汙留下的醜陋黃漬,拂過細碎玻璃渣劃過紙張留下的細小傷痕,拂過被泥水浸濕後暈染開來的、模糊了精細勾勒線條的墨痕……每一次觸碰,都像是在觸碰自己剛剛被碾碎又勉強粘合起來的心。痛楚是清晰的,尖銳的。但她隻是抿緊了蒼白的唇,動作異常專注,異常輕柔,仿佛在進行一場莊嚴而痛苦的祭祀儀式。背脊用力挺直,像一株飽經風霜卻不肯彎腰的瘦竹,彎下的隻是拾取的姿態,不屈的筋骨仍在倔強支撐。

李美玲匆匆掃完玻璃碎片,立刻拿起拖把,用力擦拭著地上的油汙和水漬,眼睛卻不時擔憂地瞟向沉默的姐姐。看著她手指拂過畫稿上刺目的汙痕時那細微的顫抖,看著她強撐著挺直的脊背,李美玲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反複揉搓,又酸又澀。她走過去,默默地將拖把放在一邊,也蹲下身,伸出發顫的手,幫姐姐一起收拾地上那些散落的、承載著沉重夢想的紙張。“姐,”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前所未有的輕柔,小心翼翼地問,“……還……還能用嗎?”她不敢想象,這些被油汙和泥水侵蝕、被玻璃劃傷的稿紙,還能承載多少希望?

李香林沒有立刻回答。她正捏起一張落在泡麵湯邊緣、被湯汁浸透了右下角的設計稿。那正是她構思最久、寄托了最大期望的一套名為“烈焰鳳凰”的主打設計。此刻,那張象征涅盤重生的鳳凰軀乾部分,被油膩的橙黃色湯汁徹底覆蓋、暈染,變成了一團模糊不清、肮臟不堪的汙跡。曾經流暢銳利的線條,湮滅在汙濁裡,隻剩下破碎的翅膀和扭曲的尾羽,勉強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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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在那片汙跡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李美玲以為她會再次崩潰。

然而,李香林隻是極其緩慢地、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腔因為用力而起伏。再開口時,聲音是虛弱的,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臟了。花了。有些……徹底毀了。”她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身邊那張被淚水打濕的、畫著歪扭太陽的稿紙背麵。“但有些東西……毀不掉。”

她拿起那張畫著太陽的稿紙,指尖輕輕摩挲著那些凹陷下去的稚嫩筆跡,目光空洞地望著斑駁的牆壁,像是在對妹妹們說,又像是在對自己低語,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又帶著某種沉甸甸的分量:“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一首李商隱的《無題》,被她在這樣狼狽不堪的場景下,用沙啞疲憊的嗓音低低吟出,帶著無儘的蒼涼與不甘。她頓了頓,目光緩緩掃過這間破敗的屋子,掃過妹妹們寫滿擔憂的臉龐,那空洞的眼神裡,有什麼東西在沉澱,在凝聚:“我們沒有畫樓,沒有桂堂。翅膀……也被這風雨打折了。但心……還在跳。”

她輕輕地將小妹那張畫著太陽的稿紙,放在那疊被清理出來、受損程度不一的畫稿最上麵。那明晃晃的、歪扭的太陽,此刻成了這疊“殘兵敗將”唯一的旗幟。“隻要心還在跳,總還有一點通的可能。”她像是在回答李美玲的問題,又像是在給自己一個答案。

李美玲看著姐姐的側臉,看著她凝視稿紙時那沉靜卻仿佛蘊藏著風暴的眼神,聽著那帶著詩意的決絕話語,胸中翻騰的情緒複雜難言。有心疼,有敬畏,還有一絲被強行點燃的火苗。她用力點了點頭,鼻音濃重:“嗯!姐,我們一起!”

姐妹三人沉默地收拾著地上的狼藉。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水聲、拖地的摩擦聲和紙張被小心整理的窸窣聲。空氣中那股渾濁的氣息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驅散了一些。

忙碌過後,已是後半夜。李佳寧趴在小小的折疊桌上睡著了,小腦袋枕在手臂上,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痕。李美玲用溫水小心地擦洗了李佳寧被燙紅的手臂和自己紅腫的腳背,塗上廉價的藥膏,火辣辣的刺痛感讓她齜牙咧嘴,卻咬著牙沒吭聲。

李香林則坐在那張吱呀作響的舊椅子上,麵前攤開著那疊劫後餘生的稿紙。她小心地用乾淨的紙巾吸去紙張上多餘的水分,用橡皮輕輕擦拭掉能擦掉的汙漬,對於那些無法挽救的汙損和破損,她隻是平靜地看著,眼神複雜,卻不再崩潰。昏黃的燈光在她頭頂投下一圈光暈,勾勒出她專注而疲憊的側影。她的手指在幾張汙損嚴重的稿紙上輕輕劃過,最終停留在一張雖然被泥水浸濕邊緣、但核心設計圖還保存完好的稿紙上——那是“烈焰鳳凰”係列中一個胸針的初稿,鳳凰回首,羽翼張揚。

她的指尖點在那鳳凰的眼睛位置,一個大膽而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了她混沌的思緒!

“鳳凰的眼睛……”她低聲喃喃,目光倏地轉向旁邊那張畫著稚嫩太陽的稿紙,“點睛……點睛……”

一個念頭瘋狂滋生!如果……如果將這來自小妹的、飽含著最純粹希望和溫暖的“太陽”,作為烈焰鳳凰涅盤重生的“眼睛”呢?將這帶著赤子之心的光芒,鑲嵌在象征浴火重生的鳳凰之上?將她們姐妹在絕境中相互依偎的溫度,淬煉成最耀眼的光?

這個想法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間點燃了她沉寂下去的熱情!心臟在胸腔裡激烈地跳動起來,不是因為屈辱和絕望,而是因為一種破釜沉舟般的亢奮!封雲霆說她畫的是“紙上童話”?說他參加“璀璨之星”必定“身敗名裂”?她偏不!她要將這泥濘中的掙紮,將這血淚中的溫暖,將這破碎後重新粘合的夢想,化作最璀璨的涅盤之火!她要讓這隻承載著她們姐妹三人希望的鳳凰,真正浴火翱翔,用它那凝聚了苦難與真情的“太陽之眸”,刺破所有的質疑和嘲諷!

李香林的眼底,重新燃起了火焰。不再是絕望的孤火,而是帶著玉石俱焚般決絕、卻又蘊藏著新生希望的烈焰!她猛地抓起鉛筆,動作迅疾地在乾淨的稿紙邊緣空白處飛快地勾勒起來。線條流暢而有力,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急切和靈感澎湃的激情。那隻回首的鳳凰,在她筆下漸漸成形,而它的眼睛位置,被一個小小的、抽象卻充滿力量的太陽符號所替代!

夜,在無聲的奮筆疾書和壓抑的傷痛中流逝。窗外,城市的霓虹不知疲倦地閃爍著,暴雨早已停歇,隻留下濕漉漉的街道反射著冰冷的光。黎明的第一縷灰白,悄然爬上了狹窄的窗戶。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如同繃緊的弓弦。

李香林徹底化身成了不知疲倦的機器。白天,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在高級寫字樓“星輝大廈”做著最不起眼、也最繁重的清潔工作。她沉默地穿梭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冰冷的電梯間和充斥著咖啡香氣的辦公區走廊。她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像一抹無聲的影子。隻有在清理設計部那層樓時,當目光掠過那些巨大的落地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落在設計師們桌上散落的、印著“璀璨之星”宣傳冊的邊角,她的手指會微微收緊,眼中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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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其他保潔阿姨聚在茶水間休息聊天,她便匆匆啃幾口冰冷的饅頭,躲進樓梯間昏暗的角落裡,就著安全出口指示燈微弱的光線,飛快地在本子上記錄著腦中一閃而過的靈感碎片,或者修改著昨晚熬夜完善的設計稿細節。汗水浸濕了她額前的碎發,廉價的保潔製服散發出淡淡的汗味和消毒水氣息。

晚上回到那間狹小壓抑的出租屋,她顧不上吃飯,立刻撲到那張吱呀作響的小桌前。一盞昏黃的台燈是唯一的光源,將她伏案的身影拉得又細又長,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上。鉛筆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如同春蠶啃食桑葉,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執著。桌角,放著李佳寧畫的那張“太陽”原稿,像一個小小的護身符。她的眼睛因為長時間熬夜而布滿紅血絲,像蛛網般盤踞在眼白上,臉頰也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顴骨微微凸起,嘴唇乾裂起皮。隻有那雙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亮得驚人,燃燒著一種近乎病態的亢奮光芒。

“姐,喝點湯吧……”李佳寧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用簡陋電磁爐煮出來的、飄著幾片菜葉的清湯,放在桌角,聲音小小的,帶著擔憂。李香林頭也沒抬,隻是含糊地“嗯”了一聲,手中的筆卻不停。直到那碗湯徹底冷透,表麵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油脂。

“你就非得這樣熬死自己嗎?!”李美玲看不下去了,她剛結束了一天在舞蹈培訓中心的助教工作回來,腳踝的紅腫雖然消了一些,但長時間的站立和示範動作依舊讓她疲憊不堪。看著姐姐那副拚命三郎、油鹽不進的樣子,她又是心疼又是焦躁,忍不住拔高了聲音,“那些稿子……就算畫出來了又能怎麼樣?封雲霆的話你忘了嗎?‘璀璨之星’那種地方,哪裡是我們現在這種人能企及的?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她的話語帶著現實的殘酷,像冷水潑下。

李香林的動作終於頓了頓。她緩緩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李美玲,眼神疲憊卻異常清醒,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平靜:“美玲,我知道前路是刀山火海。但有些路,明知是死路,也得走。因為不走,就真的隻剩死路一條了。”她的手指輕輕按在稿紙上那隻初見雛形的、帶著太陽符號眼睛的鳳凰上,“這隻鳳凰,是我們唯一的劍。無論能不能斬出一條生路,我都要把它磨得最亮。”

她的聲音不大,卻有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讓李美玲後麵的話都噎在了喉嚨裡。李美玲看著姐姐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決絕,最終隻能煩躁地跺了跺依舊隱隱作痛的腳,轉身去收拾屋子,把擔憂和焦慮都發泄在了用力擦桌子的動作上。

時間在壓抑的奮鬥和無聲的擔憂中,來到了一個同樣關鍵的節點——李美玲人生中最重要的舞蹈學院入學選拔賽終選日。

地點在城東藝術中心宏大的劇場內。穹頂高遠,巨大的水晶吊燈將舞台照射得如同白晝。台下坐著寥寥幾位神情嚴肅、眼神銳利的考官,他們是決定李美玲能否踏入那座頂尖藝術殿堂的關鍵人物。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和木地板蠟混合的冰冷氣息,以及無形的、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

李美玲站在側幕候場區,深深地吸氣,再緩緩吐出,試圖平複擂鼓般的心跳。她穿著洗得發白的練功服,外麵套著一件半舊的薄外套。腳上,正是那雙陪伴了她很久、邊緣磨損嚴重的芭蕾舞足尖鞋。鞋帶被她仔細地、一圈圈緊緊纏繞在纖細的腳踝上,勒住那依舊有些微腫的筋絡,帶來熟悉的緊繃感和一絲絲疼痛。這是她的戰靴,也是她唯一的武器。她的長發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光潔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漂亮的眼睛裡盛滿了孤注一擲的緊張和渴望。她知道,這是改變命運的機會,也是回報大姐辛苦支撐、給她爭取繼續追逐夢想機會的唯一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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