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鳳凰工作室頂層設計廳。巨大的落地窗外,泰晤士河在午後陽光下流淌著碎金,河對岸議會大廈的哥特式尖頂在薄雲下投下莊嚴的剪影。廳內卻彌漫著一種與窗外明媚截然相反的、緊繃如弦的氣氛。空氣裡昂貴的冷杉香薰,也壓不住那份無形的硝煙味。巨大的紅木會議桌如同戰場中軸線。
一端,李香林端坐主位,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珍珠灰羊絨套裙,長發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露出清麗卻毫無表情的側臉。她指尖無意識地在攤開的、厚達數百頁的燙金合同文本邊緣輕輕叩擊,發出幾不可聞的篤篤聲。陽光透過落地窗,在她身上勾勒出冷硬的輪廓,那雙洞察秋毫的眼眸沉靜如深潭,倒映著對麵幾張或倨傲或誌在必得的麵孔。
另一端,深海神殿的代表團陣容奢華。為首的並非愛德華,而是他的首席法律顧問,以“鐵麵吸血鬼”聞名歐美資本圈的莫裡亞蒂爵士。他年約六旬,一絲不苟的銀發,鷹鉤鼻上架著金絲單片眼鏡,嘴角永遠掛著一絲刻薄而冰冷的假笑,仿佛中世紀油畫裡走出來的審判者。他身後坐著深海神殿的財務總監莎朗·杜邦——一位妝容精致、眼神銳利如手術刀的紅發女人,以及兩位神情倨傲、仿佛隨時準備撲食的資深律師。
“李小姐,”莫裡亞蒂爵士的聲音帶著老派英倫貴族特有的、慢條斯理的傲慢,如同冰冷的絲綢滑過皮膚,“這份合同,是我們深海神殿對李美玲小姐藝術才華的至高認可。十年長約,全球頂級資源配置,保證她在最短時間內登上世界芭蕾藝術之巔。違約金?”他單片眼鏡後的目光透出毫不掩飾的譏誚與貪婪,“對於壟斷了‘深淵之息’礦藏、坐擁金山銀海的鳳凰工作室而言,區區十億英鎊,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簽了它,對你們雙方,都是最好的選擇。”
他將指尖點在合同封麵那枚深藍色三叉戟徽記上,姿態如同施舍。空氣仿佛凝固了。巨大的壓力如同實質的海水,從深海神殿一方洶湧撲來,意圖將鳳凰工作室這葉孤舟徹底淹沒。莎朗·杜邦的紅唇勾起一抹勝利在望的弧度,眼神如同毒蛇般纏繞著李香林,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動搖或恐懼。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沉重得如同鉛塊。
就在深海神殿一方幾乎要露出勝利的微笑時,李香林那清越如山泉擊石的聲音,平靜地響起,瞬間刺破了凝滯的空氣:
“莫裡亞蒂爵士,您似乎遺漏了合同附件b,第37頁,第4條補充款。”莫裡亞蒂爵士嘴角的假笑瞬間僵住!單片眼鏡後的瞳孔猛地收縮!莎朗·杜邦得意的表情也凝固在臉上!他們身後的律師更是臉色一變,手忙腳亂地去翻找那份被刻意隱藏在複雜條款深處的附件!鳳凰工作室這邊,蘇雪柔栗色的發髻紋絲不亂,臉上帶著訓練有素的、無懈可擊的職業微笑,適時地將一份早已準備好的、用熒光筆精確標注的文件副本,輕輕推到李香林麵前。李香林甚至沒有去看那份文件,她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直視著莫裡亞蒂爵士驟然失色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該條款明確約定:甲方深海神殿)旗下所有涉及‘深淵之息’礦石及其衍生產品的設計、宣傳推廣活動,乙方李美玲小姐)及其所屬機構鳳凰工作室,擁有不可撤銷的、免費的、全球獨家的協同創作署名權及最終藝術審核權。”她微微停頓,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鋒銳的弧度,如同寒夜裡綻放的冰蓮,“換言之,深海神殿未來所有圍繞‘深淵之息’的市場行為——廣告、展覽、珠寶設計理念闡述——其核心創意與美學呈現,必須得到我妹妹李美玲小姐的首肯,並永久性署上鳳凰工作室的聯合創作標識。否則,視同根本違約,貴方需支付……嗯,讓我看看,”她優雅地翻到合同最後一頁的違約條款,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合同標的總額的……十倍賠償?也就是一百億英鎊?”轟!
仿佛一道無形的驚雷在深海神殿代表團頭頂炸響!
莫裡亞蒂爵士臉上那刻板的傲慢麵具瞬間碎裂!單片眼鏡歪斜,露出底下因震驚和難以置信而瞪大的渾濁眼球!他猛地站起身,帶倒了身後的高背椅,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手指顫抖地指著李香林:“你……你……這不可能!這條款……”“爵士,”李香林穩穩地坐著,身體甚至沒有一絲晃動,隻有那雙清澈眼眸中的寒意越來越盛,“白紙黑字,深海神殿公章及您的親筆簽名清晰可辨。需不需要我提醒您,這份合同草擬初稿在簽署前72小時,是由您的助理‘不慎’泄露給《金融觀察家》主編夫人,意圖通過輿論施壓,迫使我們倉促簽約?”她微微前傾身體,無形的氣場如同出鞘的利劍,瞬間籠罩全場,“鳳凰工作室,從不打無準備之仗。你們想用合同綁架美玲,用她的藝術生命為‘深淵之息’鍍金?可以。”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掌控全局的絕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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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請準備好,讓深海神殿未來的每一次呼吸,都打上鳳凰烙印!”絕對的寂靜!
深海神殿一方四人,臉色如同打翻的調色盤,震驚、羞怒、算計、難以置信……精彩紛呈!莫裡亞蒂爵士胸口劇烈起伏,手指哆嗦著,臉色由青轉紅再轉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心臟病發!莎朗·杜邦精心描繪的妝容也掩蓋不住臉色的灰敗,她死死咬著下唇,眼神怨毒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他們精心設計的金絲囚籠,非但未能困住鳳凰,反而被對方反手扣成了勒緊自己脖子的致命絞索!
“好……好得很!果然是李老的孫女!”良久,莫裡亞蒂爵士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冰渣。他猛地推開試圖攙扶他的律師,抓起那份如同燙手山芋的合同,頭也不回地、踉蹌著衝向會議室大門,背影狼狽不堪。莎朗·杜邦和律師團也如同鬥敗的公雞,倉皇離場,留下一室狼藉和死寂。會議室厚重的橡木門關上,“砰”的一聲輕響,仿佛為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爭畫下了暫時的休止符。緊繃的氣氛瞬間鬆弛。
“哈哈哈哈!”蘇雪柔第一個忍不住,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栗色發髻都微微散亂,“痛快!太痛快了!香林,你不知道他們剛才進來時那副嘴臉,鼻孔都快朝天了!看到老吸血鬼那張臉變得像生吞了蒼蠅,簡直比看頂級芭蕾還過癮!”李香林緊繃的肩線也微微放鬆,唇角露出一絲真實的、帶著疲憊的笑意。她端起手邊早已涼透的清茶,淺淺啜了一口,眼底是深海退潮後的澄澈與冷靜:“這隻是開始。愛德華丟了這麼大臉,以他的性格,報複隻會更瘋狂。輿論戰和礦產爭奪,還是重頭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秦風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磐石般的忠誠,“工作室外圍安保已經全麵升級,秦家在北美的礦脈安保隊也已就位。”李香林點點頭,目光投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剛想說什麼,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助理艾米麗推門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奇異的興奮和鄭重:“香林姐,美玲姐的電話,說有很重要的事,必須立刻跟您說。”李香林接過加密衛星電話,妹妹激動得近乎顫抖的聲音立刻穿透聽筒:
“姐!出事了!不,是…是天大的好消息!剛剛巴黎歌劇院藝術總監親自給我打電話了!他們看了我救場《天鵝湖》的錄像,還有…還有《荊棘鳥》!他們邀請我!邀請我一個月後,作為首席客座嘉賓,領銜主演新版《吉賽爾》!在巴黎歌劇院!姐!是巴黎歌劇院!”電話那頭,李美玲的聲音帶著巨大的喜悅和一絲不敢置信的哽咽,如同衝破雲層的陽光,瞬間驅散了會議室殘留的最後一絲陰霾。
李香林握著電話,清麗的臉上綻放出由衷的、明媚如春的笑容,眼底有欣慰的晶瑩閃爍:“恭喜你,美玲!這是你應得的榮耀!”“但是姐…”李美玲的聲音忽然壓低,帶上了一絲凝重,“邀請函是總監親自送來的……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個密封的包裹,裡麵沒有署名……隻有一張卡片……”電話那頭的聲音停頓了,帶著巨大的困惑和一絲隱隱的不安。
“卡片上寫著什麼?”李香林的心微微一沉,敏銳地捕捉到妹妹語氣中的異樣。李美玲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卡片上隻有一行手寫的法文……‘荊棘鳥的絕唱,終將在焚毀它的火焰中涅盤。東方首席的桂冠,靜待它的主人。’落款是……一個用金色火漆烙印的、燃燒的鳳凰圖騰……旁邊簽著……‘.s’。”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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