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柴爾德醫療中心的頂層vip套間,如同風暴過後寧靜的港灣。空氣中浮動的高級香氛分子,溫柔中和了消毒水的冰冷氣息。李香林在紫水晶吊墜的守護下沉沉睡去,呼吸均勻綿長,枕邊絲絨盒裡的“荊棘星語”胸針流淌著溫潤的深紫色光暈,守護著這來之不易的平靜。
艾米麗亞夫人早已離開,留下幾位經驗豐富的特護人員隨時待命。封雲霆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裡,姿勢卻像一尊凝固的守護神像,深邃的目光始終鎖在床上的人兒臉上,仿佛要將她每一次細微的呼吸都刻入心底。他的手機屏幕無聲亮起,助理發來了路易斯殘餘勢力被徹底清理的報告。他指尖劃過屏幕,一個簡潔的“收網”指令發送了出去。
隔壁相連的套房內,氣氛卻帶著劫後餘生的柔軟。佳寧在母親蘇月輕柔的哼唱中終於徹底放鬆,小小的身體蜷在沙發裡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蘇月心疼地用溫熱的濕毛巾擦拭女兒的小臉,動作輕得像羽毛。
林天宇站在連接兩個套房的磨砂玻璃門邊,透過模糊的光影看著大女兒房間裡封雲霆沉默守護的背影,又看看沙發上酣睡的小女兒,最後目光落在疲憊卻強撐著的妻子臉上。一種巨大的愧疚感,混雜著失而複得的慶幸,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多年的顛沛流離,讓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習慣了將所有情緒深埋,用那條冰冷的荊棘符文手臂隔絕脆弱。然而此刻,看著家人安然無恙,那層堅硬的殼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他走到蘇月身邊,那條精金手臂笨拙地、輕輕地放在了蘇月有些單薄的肩上。
蘇月擦拭的動作一頓,詫異地抬頭。
林天宇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喉嚨卻像被砂紙堵住。他黝黑的臉膛上浮現一絲窘迫,最終隻是低聲道:“…辛苦你了。睡會兒吧,我看著孩子們。”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久違的、屬於丈夫的關切。
蘇月的眼眶瞬間又紅了。這簡單的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她靠向丈夫堅實的臂膀——那條纏繞著荊棘符文的手臂此刻不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支撐她的力量。堅強了太久的心防,在這一刻鬆懈下來,淚水無聲地流淌。
李美玲靠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膝蓋上攤著速寫本,筆尖無意識地劃過紙張,留下雜亂的線條。她的心思完全沉浸在枕邊那枚神奇胸針帶來的震撼中。荊棘藤蔓的守護姿態,中央星核那浩瀚包容的深紫……一個以“荊棘星語”為核心元素的係列珠寶設計雛形,在她腦海中越來越清晰:荊棘纏繞守護的戒指,星語流轉的耳墜,藤蔓與星光交織的項鏈……每一件都將承載著姐姐的故事,守護的力量,新生的堅韌。她甚至想好了係列的名字——“荊棘囈語·守護星河”。
“美玲,”林天宇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謹慎,“那個…香林戴的那個胸針…很貴重吧?”他指了指隔壁方向。他不懂珠寶,但艾米麗亞夫人鄭重的態度和那胸針奇異的光澤,都讓他隱隱不安。他怕這東西再給女兒帶來麻煩。
李美玲抬起頭,眼中閃耀著興奮的光彩:“爸!何止是貴重!那是艾米麗亞夫人給姐的,叫‘荊棘星語’,是羅斯柴爾德家族很重要的東西!你看它現在多美!淨化之後簡直像活過來一樣,我感覺它就是在守護著姐!”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絲絨盒子,遞到父母麵前,“你們看,是不是特彆神奇?”
蘇月擦乾眼淚,湊近仔細端詳,忍不住驚歎:“這紫色…真像把星星揉碎了融在裡麵…看著就讓人心裡踏實。”
林天宇也湊過去,精金手臂下意識地繃緊了。那深邃的紫色星核仿佛有魔力,讓他心頭那點不安奇異地被撫平了些許。“嗯…挺好。”他乾巴巴地評價了一句,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在那溫潤的光暈上多停留了幾秒。他想起自己手臂上的荊棘符文,或許,這世上真有些東西,是超越他理解的。
就在這時,套房門被輕輕敲響。封雲霆的一名得力助理出現在門口,語氣恭敬:“林先生,林太太,美玲小姐。少爺說,如果夫人醒了精神尚好,羅斯柴爾德家族這邊關於路易斯後續事宜的一些處理細節,可能需要夫人過目並授權。另外,”他轉向李美玲,“艾米麗亞夫人托人轉告,如果美玲小姐感興趣,關於‘荊棘星語’胸針的一些曆史淵源和設計理念,家族檔案庫裡有部分公開資料可以查閱,地址和權限已經發到您的加密郵箱。”
李美玲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她立刻抓起手機查看郵件,設計師的求知欲被徹底點燃。這簡直是天賜的靈感源泉!
蘇月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隔壁還在沉睡的大女兒:“香林她…”
“夫人還在睡,”助理立刻回答,“少爺的意思是,不急,等夫人完全恢複再處理不遲。資料查閱那邊,美玲小姐隨時可以去。”
“我去!”李美玲立刻站起來,迫不及待,“爸,媽,我去看看資料!姐醒來你們告訴她一聲!”說完,她抓起外套和筆記本,像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荊棘星語的故事和設計秘密,像一塊巨大的磁石,牢牢吸引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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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女兒雀躍的背影,蘇月和林天宇對視一眼,無奈又帶著一絲寵溺地笑了。大女兒在安穩沉睡,小女兒又恢複了活力,這或許就是最好的慰藉。
巴黎,左岸。一間彌漫著咖啡豆烘焙香氣和舊書紙頁味道的古老建築內,羅斯柴爾德家族對外公開的小型曆史檔案閱覽室。
陽光透過高高的彩繪玻璃窗,投射下斑斕的光柱。李美玲坐在一張厚重的桃花心木閱覽桌前,麵前攤開著一本厚厚的、皮革封麵燙金的檔案冊。她的指尖滑過泛黃的羊皮紙頁,上麵是繁複優美的花體字和一些古老的手繪珠寶圖樣。
“……荊棘星語,其核心並非單純礦物,乃星空隕落之奇珠,性溫潤,可納精神,滌汙穢。其形荊棘,非為傷戮,實寓守護之痛與堅韌……昔有聖者莉莉安·李,曾引其共鳴,顯‘玉壺冰心’之象,淨化深淵汙濁……”
李美玲的心怦怦直跳,幾乎要躍出胸膛!這段描述印證了姐姐在絕境中展現的力量!這枚胸針,真的蘊含著如此不可思議的故事!她快速翻動著書頁,貪婪地吸收著每一個細節,關於荊棘藤蔓象征的守護犧牲,關於星核能量與佩戴者精神的共鳴…她的筆在速寫本上飛快地勾勒,靈感如同泉湧。
忽然,她感覺有點渴,起身想去角落的咖啡角買杯水。就在她轉身離開桌旁的瞬間,一個穿著米白色連衣裙、身影有些單薄的女孩似乎被她的椅腿絆了一下,輕呼一聲,踉蹌著朝她桌麵上攤開的檔案冊倒去!
“啊!小心!”李美玲嚇得魂飛魄散!那本古籍可經不起一點折騰!
說時遲那時快,那女孩反應極快,猛地伸出手臂撐住了沉重的桌麵,險險地穩住了身體,避免了砸在古籍上的慘劇。隻是她隨身背著的一個帆布工具包沒拉緊拉鏈,裡麵嘩啦啦掉出幾件東西——幾支繪圖鉛筆,一個磨舊的速寫本,還有幾顆拇指大小、打磨得頗為圓潤但成色很一般的紫水晶原石,咕嚕嚕滾落在李美玲的腳邊。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太笨手笨腳了!”女孩慌忙道歉,聲音帶著點軟糯的南方口音。她迅速蹲下身去撿那些散落的東西,動作麻利。她抬起臉,露出一張清秀但帶著明顯生活勞碌痕跡的麵孔,皮膚不算白皙,眉毛細長,眼睛不大卻很亮,此刻盛滿了真誠的歉意和一絲窘迫。“沒弄壞你的書吧?那書看起來很貴…”
李美玲看著那雙清澈又略帶局促的眼睛,再看看地上那幾顆成色普通的紫水晶原石,還有那個磨得起毛邊的帆布包和明顯用了很久的速寫本,心裡那點因為驚嚇產生的埋怨瞬間消散了。這女孩看起來就是個努力生活的普通學生或小設計師,跟她以前沒錢買好材料時一樣。
“沒事沒事,書沒碰到。”李美玲鬆了口氣,也蹲下身幫她一起撿東西,順手把那幾顆紫水晶遞給她,“你的水晶。”
“謝謝!”女孩感激地接過水晶,小心地放回包裡,又拿起那個舊速寫本拍了拍灰。速寫本攤開的那一頁恰好翻在李美玲眼前——上麵畫著一些設計草圖,雖然筆觸還很稚嫩,但能看出對珠寶結構有不錯的理解和獨特的想象力,風格竟然跟李美玲早期的一些嘗試有幾分奇妙的契合感!
“咦?你也是學珠寶設計的?”李美玲驚訝地問,看著女孩的目光多了幾分親近。
女孩的臉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我叫趙小雅,剛從國內美院畢業沒多久。這次是拿了家裡…嗯…湊的錢,想來巴黎長長見識,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參加那個‘新銳之星’珠寶設計大賽…”她提到大賽時,眼神裡閃爍著憧憬的光芒,隨即又黯淡下去,帶著一絲苦澀,“不過,巴黎…真的好貴啊…連像樣的練習材料都買不起幾件…”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裝著那幾顆廉價紫水晶的帆布包帶子。
她話語裡的窘迫和對夢想的渴望,瞬間擊中了李美玲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太懂這種感覺了!當初姐姐咬著牙供她學設計,她也是勒緊褲腰帶,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對著櫥窗裡的昂貴寶石隻能望梅止渴。
“你也報名‘新銳之星’了?”李美玲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帶著一種同病相憐的共鳴,“真巧,我也是!我叫李美玲!”她主動伸出手。
“李美玲?”趙小雅握住她的手,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和一絲崇拜,“啊!我知道你!我特彆喜歡你在國內畢業展上的那組‘蝶變’係列!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偶像!”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真誠的熱情。
偶像?李美玲被這突如其來的崇拜搞得有點不好意思,心裡卻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暖意和找到同類的欣喜。“什麼偶像…運氣好罷了。對了,你住哪裡?工作室找好了嗎?大賽準備得怎麼樣了?”她熱心地問。
趙小雅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帶著濃重的失落和茫然:“我…我租了個青年旅社的床位,很小…根本沒地方當工作室。設計稿…花了一些,但感覺都差強人意,材料也買不起…”她咬了咬下唇,聲音低了下去,“可能…可能這次真的隻是來白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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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為夢想掙紮卻舉步維艱的樣子,李美玲心底的保護欲和那種“我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共情瞬間被點燃了。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脫口而出:“彆灰心啊!這樣,你要是不嫌棄,我的工作室雖然不大,但放兩張桌子畫畫圖、做點小模型還行!離大賽提交截止還有段時間,我們一起努力!互相還能有個照應!”
趙小雅猛地抬起頭,眼睛裡瞬間爆發出巨大的驚喜和難以置信的光芒,隨即又被洶湧的淚水淹沒。“真…真的可以嗎?美玲姐?你真的…願意幫我?”她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緊緊抓住李美玲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謝什麼!出門在外互相幫助嘛!”李美玲爽朗地笑了,拍拍她的手背,完全沉浸在幫助他人的快樂和被認同的滿足感中,“走!我帶你去看看我的小窩!正好我有些關於大賽的想法,想找人聊聊呢!對了,你吃飯了嗎?我知道附近有家便宜又好吃的越南米粉…”
她熱情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拉著還沉浸在巨大驚喜和感激中、有些不知所措的趙小雅,離開了安靜的檔案室。渾然不覺,在她轉身興奮地講述自己對“荊棘囈語·守護星河”係列構想時,被她拉著走在後麵的趙小雅,悄悄地、極其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內側,借著低頭的瞬間,飛快地眨掉眼中那過於激動的淚花。再抬起頭時,她臉上隻剩下滿滿的感激和羞怯,那雙亮亮的眼睛裡,映著李美玲毫無防備的熱情背影,深處卻滑過一絲獵物成功入網的、冰冷的計算。
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給她們並肩離去的背影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檔案室裡,那本攤開的、記載著荊棘星語真相的古籍,在光柱下安靜地躺著。書頁上,莉莉安·李的畫像旁,一行小字注解在光線下異常清晰:“星語認主,荊棘守護。然心懷叵測者,近之,終將被其光灼傷,自噬其身…”
遠處,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內,趙金標看著加密手機上傳來的女兒“目標已接觸,順利進入”的簡短信息,布滿風霜的臉上肌肉扭曲,露出了一個混合著仇恨、狂喜和猙獰的笑容。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口袋裡那張沈佩茹給的巨額支票,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荊棘焚燼玉壺清,珠光噬月暗潮生。稚顏巧繡玲瓏線,誰料網中縛己身?”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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