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那條冰冷的警報信息,像一條毒蛇的信子,瞬間舔舐過李香林剛剛被溫情捂熱的心臟。莊園東側外圍…微弱能量掃描…寒潭信號庫低吻合度但高度偽裝…試探性窺探…
每一個詞都像淬了冰的針,紮得她指尖發涼。前一刻還沉浸在冰雕重生的感動和姐妹相擁的溫暖裡,下一秒,那如影隨形的陰冷威脅就再次逼近,無聲地提醒她——寒潭的陰影,從未真正散去。
“姐?”李美玲敏銳地察覺到大姐瞬間的僵硬和眼底閃過的冷冽,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手機屏幕,雖然看不清具體內容,但那驟然凝重的氛圍讓她心口一緊,“怎麼了?”
李香林迅速收斂心神,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劃過,將警報信息轉為加密存檔,臉上重新揚起一個安撫的微笑,隻是這笑容比剛才淡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沒事,一點工作上的小提醒。時間不早了,佳寧該去睡覺了,美玲你也累了一天,都早點休息。”她彎腰抱起還在對著冰雕天鵝嘖嘖稱奇的李佳寧,“佳寧乖,跟二姐去洗漱睡覺覺了。”
“哦…”李佳寧乖乖摟住大姐的脖子,小腦袋卻還戀戀不舍地扭向冰雕,“大姐,明天我能畫它嗎?畫我們的勇敢天鵝?”
“當然可以。”李香林親了親妹妹的額頭,將她交給美玲,眼神交彙間,美玲心領神會,知道大姐有事要處理,便牽著一步三回頭的佳寧離開了工作室。
趙小雅也識趣地收拾好資料:“香林姐,那我也先回房了,有事隨時叫我。”
“好,辛苦了小雅。”李香林點點頭。
工作室門關上,隻剩下她一人。方才溫馨熱鬨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空,隻剩下窗外巴黎深夜的寂靜,以及那潛伏在寂靜之下、令人窒息的窺視感。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厚重的絲絨窗簾並未完全拉攏,留下一道縫隙。窗外,莊園的輪廓在稀疏的星光和遠處城市的微光中顯得靜謐而龐大。東側…那是靠近莊園邊緣樹林的方向,一片深沉的黑暗。
試探性窺探…寒潭,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僅僅是為了荊棘星域核心?還是…為了那所謂能打開“不該打開的門”的“鑰匙”?王正豪崩潰邊緣的囈語再次在她腦中回響。
她沒有絲毫猶豫,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封雲霆的加密內線。幾乎是秒接。
“香林?”封雲霆低沉的聲音傳來,背景很安靜,顯然他一直在等她。
“雲霆,”李香林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緊繃,“‘荊棘之壁’觸發了,東側外圍,三百米。”無需更多解釋,她相信他完全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響起封雲霆冷靜到近乎冷酷的指令聲,顯然他在同時操作通訊器:“影一,東側外圍扇形區域,坐標已同步。啟動‘回聲定位’,地毯式掃描,物理與能量雙重覆蓋。啟用‘幻影’乾擾程序,反向追蹤信號源特征。注意,對方手段高度偽裝,謹慎甄彆。所有暗哨進入一級戒備,非必要不暴露。”
下達完一連串指令,封雲霆的聲音才重新清晰地對李香林說,語氣緩和了許多,帶著安撫:“彆怕,隻是試探。莊園的防禦不是紙糊的,他們進不來。”他頓了頓,聲音更沉,“香林,有件事…我需要告訴你。”
李香林的心猛地一跳:“什麼?”
“關於…你父母當年的事。”封雲霆的聲音帶著一種沉重的穿透力,“從王正豪那裡挖出來的線索,指向性很強。當年的巨額債務,很可能…是寒潭外圍資金精心做的一個局。目的,就是通過債務危機,逼迫你們抵押…或者最終失去某些東西。”
轟隆——!仿佛一道無聲的驚雷在李香林腦海中炸開!她握著手機的手指瞬間收緊,骨節泛白。身體裡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全部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褪得乾乾淨淨,留下刺骨的冰涼和一種近乎窒息的眩暈感。
父母…那場突如其來的、徹底摧毀了她們家、逼得父母心力交瘁、最終在絕望中離去的債務風暴…竟然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掠奪?!為了什麼?為了荊棘星域核心?可那時候,荊棘星語核心還隻是父親實驗室裡一個不起眼的、甚至被視為失敗品的小玩意兒!難道…難道寒潭那麼早就盯上了?
無數的疑問、巨大的悲憤、被欺騙被玩弄的恥辱感,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她靠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才勉強支撐住發軟的身體。那些年父母憔悴的臉龐、四處奔走求告卻處處碰壁的絕望、銀行冰冷的催債單、債主凶神惡煞的嘴臉…一幕幕如同最鋒利的刀子,在她心口反複切割!原來這一切痛苦的源頭,不是經營不善,不是運氣不好,而是被一群藏在暗處的豺狼,當成了待宰的肥羊!
“證據…”她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極力壓抑的顫抖,“有…證據嗎?”
“初步的資金流向和幾個關鍵中間人的口供,指向性很強,但最直接的鐵證鏈還在追查。”封雲霆的聲音充滿了力量,像一座堅實的靠山,“香林,告訴我,你想怎麼做?是繼續深挖,把當年所有參與做局的人揪出來,讓他們付出代價?還是…暫時封存,等我們解決了眼前的寒潭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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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替她做決定。他知道,這份深埋多年的傷痛和真相,必須由她自己來選擇如何麵對和處置。
李香林閉上眼,滾燙的淚水終於衝破防線,順著冰冷的臉頰滑落,滴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一小片模糊的光暈。她仿佛又看到了父母最後那段時間,強撐著笑容安慰她們姐妹的樣子,看到了年幼的美玲和佳寧懵懂卻不安的眼神…那些被債務壓垮的日日夜夜,那些幾乎看不到光的絕望…原來這一切,都源於一場肮臟的陰謀!
“查…”她猛地睜開眼,淚水模糊的視線裡,窗外莊園的燈光在淚光中暈染成一片破碎卻倔強的光斑,像極了荊棘星語在黑暗中閃爍的紫紅火焰。她的聲音不再顫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到極致、淬煉於巨大悲憤之中的決絕,“我要查!我要知道所有參與者的名字!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迸出來的冰淩,帶著徹骨的恨意和不共戴天的決絕。血債血償!不僅僅是為父母討回公道,更是為了那些年被無情摧毀、被迫背負沉重枷鎖的青春和夢想!
電話那頭,封雲霆沉默了片刻。他能感受到她話語中那焚天滅地的恨意與決心。他沒有勸阻,隻是沉聲應道:“好。我會動用所有資源,把當年參與做局的每一個人,無論現在爬到了什麼位置,都從陰溝裡挖出來。王正豪這條線,我會親自‘關照’,榨出他腦子裡最後一滴有用的東西。”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肅殺,“荊棘星域的核心,他們休想染指。當年欠下的債,他們也必須…連本帶利地還清!”
掛斷電話,李香林依舊靠在冰冷的玻璃上,任由淚水無聲流淌。巨大的悲憤過後,是一種近乎虛脫的疲憊,但在這疲憊深處,卻燃燒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火焰。
她慢慢轉過身,目光落在工作室中央那尊浴火重生的冰雕天鵝上。斷裂的頸項,破碎的翅膀,卻依舊昂然向上,核心處那一點“淬火之心”的碎片,在燈光下折射出堅韌不屈的紫紅光芒。
荊棘星語…荊棘星語!這名字,原來早已注定了她們的路。布滿荊棘,卻要綻放星語般璀璨的光芒!守護?不,現在,不僅僅是守護了。還有…複仇!
她走到冰雕前,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那冰冷的、帶著裂痕的翅膀。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卻奇異地讓她那顆被怒火灼燒的心冷靜下來。寒潭…你們以為躲在暗處,就能為所欲為?你們以為用陰謀詭計,就能摧毀我們?
一抹冰冷而銳利的笑意,緩緩在李香林唇邊綻開。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眸,此刻清亮得驚人,如同淬煉過的寒星,裡麵再無絲毫脆弱,隻剩下磐石般的意誌和燃燒的鬥誌。
“想玩?”她對著窗外無邊的夜色,對著那潛伏在暗處的窺探者,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那就陪你們…玩到底!看看是你們的寒潭深,還是我們的荊棘…更利!”
巴黎近郊,某處廢棄莊園的地下深處。
這裡沒有星光,隻有慘白的冷光燈映照著冰冷的合金牆壁和密密麻麻的儀器屏幕。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電子元件過載後特有的焦糊味。
一個穿著黑色高領製服、麵容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男人,正站在巨大的主屏幕前。屏幕上,複雜的波形圖劇烈跳動著,最終定格在一個刺眼的紅色警告框上:
警告:探測脈衝遭遇未知高維乾擾屏障!反向追蹤失敗!信號特征被強製剝離偽裝層!暴露特征:荊棘星語核心衍生防禦協議‘荊棘之壁’)。威脅等級:高具備主動防禦及反偵察能力)。建議:暫停直接接觸,啟用‘滲透者’計劃b。
男人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充滿興味的弧度。
“荊棘之壁…”他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聲音沙啞如同金屬摩擦,“果然…比預想的更有意思。那塊石頭,還有那個叫李香林的女人…真是越來越讓人期待了。”他的目光掃過旁邊一個分屏,上麵赫然是封家莊園外圍模糊的紅外熱成像圖,莊園主體如同一個散發著柔和能量光芒的堡壘,而在其東側外圍,一個代表己方探測器的紅點已經徹底熄滅。
“封雲霆…”他念出這個名字,帶著一絲棋逢對手的凝重,“護得倒是緊。不過,再堅固的堡壘,也怕從內部…瓦解。”他的手指在控製台上輕輕敲擊,調出了另一份檔案。檔案照片上,赫然是李香林和李美玲姐妹,以及荊棘星語設計團隊的合影。他的指尖,最終懸停在李美玲年輕、充滿朝氣和藝術氣息的臉龐上。
“年輕的天才設計師,對藝術有著近乎偏執的熱愛和追求…”他低聲自語,兜帽陰影下的眼神閃爍著一種洞悉人心的、冰冷的光芒,“純粹的理想主義者…往往,就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弱點。尤其是,當她最珍視的作品,被無情地…玷汙和質疑的時候。”
他按下通訊鍵:“通知‘畫師’,目標鎖定:荊棘星語首席設計師,李美玲。啟動‘汙點’計劃。我要看到她的信仰…出現第一道裂痕。”
屏幕的光映著他兜帽下模糊的輪廓,如同深淵中凝視獵物的毒蛇。寒潭的暗流,正悄然改變方向,朝著看似最堅固的堡壘內,最柔軟的地方,無聲滲透。一場針對心靈和信任的攻防戰,即將在荊棘星語璀璨的光芒下,悄然拉開序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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