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晗的傷勢在精心照料下,一天天好轉。孩子的小臉上重新有了血色,也能怯生生地對著奶奶和陸研新、金一諾微笑了。那場驚心動魄的輸血救援,以及生父秦嶼如同幻影般的出現與離去,仿佛隻是一段插曲,逐漸沉澱在記憶深處。
林修遠在這次事件中,不顧前嫌、千裡奔波的舉動,無疑贏得了陸研新和金一諾一定程度的改觀。雖然他過去的背叛無法抹去,但至少證明,在生死關頭,他良知未泯。他被解除了“禁閉”,可以在工作室一定範圍內活動,參與一些外圍事務的處理,但核心的實驗室和研發數據,依舊對他緊閉大門。
這天傍晚,工作室裡隻剩下陸研新和金一諾在整理“锘晶金選”的平台架構圖,林修遠幫忙打掃完衛生,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顯得有些躊躇。
“陸博士,一諾小姐,”他搓了搓手,語氣帶著幾分猶豫和不易察覺的渴望,“有件事……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陸研新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平靜:“林醫生,請說。”
“經過晗晗這次的事情,我……我想了很多。”林修遠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我畢竟學了這麼多年醫,也在臨床乾了不短的時間,對醫療器械這塊還算熟悉。一直……一直有個想法,想自己創業,做一家專注於創新型、高精度醫療器械研發和生產的公司。”
陸研新和金一諾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他們以為林修遠會尋求回到醫療係統,或者繼續在工作室謀求一個職位,沒想到他竟有自己創業的打算。
“這是好事啊,林醫生。”金一諾率先開口,語氣溫和,“有夢想,有能力,自己去闖一片天地,比寄人籬下強。”她這話說得坦然,並無諷刺之意。
林修遠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說是這麼說,但創業談何容易。尤其是醫療器械,研發周期長,資金投入大,審批流程嚴格……我之前那點積蓄,加上……晗冰給的那些,也遠遠不夠看。”他提及晗冰時,聲音低了下去,帶著尷尬。
陸研新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所以,你告訴我們這個,是希望……”
“不,不是尋求資金支持。”林修遠連忙擺手,“我知道我沒這個臉。我隻是……想聽聽二位的意見。另外,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的公司將來真的能做起來,也許……在某些方麵,我們能有合作的可能?”他說到最後,語氣帶著試探和一絲微弱的期盼。
就在這時,一直趴在角落假寐的元寶,耳朵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小子,有‘客人’到了,帶著‘熟悉’的味道。”
幾乎在元寶意念傳來的同時,工作室的門被敲響了。
陸研新皺了皺眉,這麼晚了會是誰?他起身走過去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赫然是穿著一身利落風衣,神情冷峭的晗冰。她手裡依舊提著那個裝著倉鼠團團的寵物箱,目光越過陸研新,直接落在了屋內的林修遠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晗冰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從容,卻讓室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晗總?”林修遠看到晗冰,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金一諾也立刻警惕地走到陸研新身邊,如同護犢的母獅。
陸研新側身讓開,語氣疏離:“晗總大駕光臨,有何貴乾?”他注意到,晗冰這次是獨自一人,沒有帶任何隨從。
晗冰步履優雅地走進工作室,目光在室內掃過,尤其在那些實驗設備和培育鑽石原石上停留了一瞬,然後才看向林修遠,直接無視了陸研新的問題,對林修遠說道:“聽說林醫生有雄心壯誌,想自立門戶,搞醫療器械?”
林修遠心中一驚,他這想法剛跟陸研新他們提,晗冰怎麼就知道了?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元寶,難道……
晗冰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輕笑一聲:“不用猜了。你想做醫療器械,在圈子裡打聽一下上遊原材料和下遊渠道,總會有風聲漏出來。我,恰好消息比較靈通。”
她將寵物箱放在茶幾上,裡麵的團團好奇地扒拉著欄杆。“我很欣賞有想法的人。林醫生,你的這個創業計劃,我覺得,很有前景。”她話鋒一轉,“風神投資,願意做你的天使投資人。”
此話一出,不僅林修遠愣住了,連陸研新和金一諾也感到錯愕。晗冰這唱的是哪一出?
林修遠呼吸有些急促,資金是他創業最大的瓶頸,如果能得到風神投資的支持……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晗冰的錢,是那麼好拿的嗎?“晗總,您的條件是?”
晗冰滿意地笑了笑,似乎很欣賞他的清醒。她終於將目光正式轉向陸研新和金一諾,眼神銳利:“我的條件很簡單。第一,你的醫療器械公司,風神占股百分之五十一,擁有控股權和決策權。”
林修遠臉色微變,這意味著公司本質上還是晗冰的。
“第二,”晗冰的聲音放緩,卻帶著更強的壓迫感,手指輕輕點向陸研新,“你需要以尋求技術合作的名義,繼續接近陸博士,並且,設法促成你的醫療器械公司與一諾工作室,在特定項目上的深度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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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陸研新眼神一凜,“晗總,我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麼合作的基礎。”
“以前沒有,但現在有了。”晗冰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顆陸研新最新合成的、純淨度極高的培育鑽石原石,對著燈光欣賞著那璀璨的火彩,“你們專注於寶石級鑽石的培育,追求極致的美學。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種在實驗室裡誕生的、結構完美、生物相容性極佳、且硬度超越絕大多數材料的晶體,在另一個領域,有著近乎顛覆性的應用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