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大的喧囂隨著夕陽一同沉澱下來。諾亞送走最後一批參與活動的同學,將寫有“誌願者”字樣的背心折好,臉上雖帶著疲憊,眼底卻洋溢著充實的光。一天的忙碌,組織協調、引導協助,身體是累的,但內心卻被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填滿。這種為他人、為一件事共同目標而付出的感覺,很好。
他走到圖書館後的草坪,這裡相對安靜,隻有晚風拂過樹梢的沙沙聲。他找了個長椅坐下,幾乎是下意識地,撥通了守白的視頻電話。
屏幕很快亮起,映出守白在央美畫室裡的臉龐,她發梢還沾著點未乾的顏料,背景是堆滿畫具的畫架和未完成的畫作。
“忙完了?”守白的聲音帶著笑意,透過聽筒傳來,清晰地撫平了諾亞最後一絲倦意。
“嗯,剛結束。你今天怎麼樣?”諾亞放鬆地靠在椅背上,看著屏幕裡讓他心安的身影。
“在跟一幅畫較勁,不過剛剛有了點新思路。”守白放下畫筆,湊近屏幕,仔細看他,“你看上去有點累,但……好像很開心?”
諾亞點點頭,目光望向哥大沉靜的哥特式尖頂,組織著語言:“是累,但感覺很好。你知道嗎,今天幫忙組織那個殘障兒童體驗活動,看到那些孩子因為一點點協助就能順利參與遊戲,笑得特彆開心的時候……就覺得,這些瑣碎的、跑腿的工作,突然變得特彆有意義。”
他頓了頓,試圖更清晰地表達那種感受:“就是一種……很實在的感覺。守護這些平凡的、具體的笑容,讓這個日常的世界能更順暢地運轉一點點,哪怕隻是很小的一部分,也很有價值。”
屏幕那頭的守白,眼神柔和下來,帶著理解和欣賞。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斟酌詞語,然後輕聲說:“諾亞,你這種感覺……很像我今天構思的劇情。”
“哦?”諾亞來了興趣,他知道守白的小說進入了關鍵階段,“你的五色司,不是一直在打打殺殺嗎?”
“不隻是打打殺殺。”守白的語氣認真起來,“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與混沌閣的正麵衝突,規模很大。混沌閣的那個長老,在決戰時咆哮,說他們追求的‘混沌’,才是宇宙最原始、最自由的狀態,指責五行秩序是枷鎖,揚言要打破一切,重歸虛無中的‘無限可能’。”
諾亞被這個話題吸引了,他仿佛能透過守白的描述,看到那個光怪陸離的仙俠戰場上,顛覆性的理念對決。
“然後呢?”他追問。
“然後……”守白的聲音沉靜,“我筆下的嶽守白,就是那個以‘守護’為信念的主角,他對那個長老說……”她微微停頓,像是在複述自己筆下角色的話語,“‘你所追求的無限可能,建立在一切歸於虛無的毀滅之上。而吾等守護的這條條框框、這五行輪轉的秩序,守護的正是從虛無中誕生出的、億億萬萬個如塵埃般渺小卻真實的“可能”。守護這煙火人間,守護這草木枯榮,守護一個孩子能平安長大的世界,其意義,遠大於守護一個冰冷空無的“自由’概念。””
諾亞靜靜地聽著,哥大的晚風似乎也停止了吹拂。守白話語裡的那個仙俠世界,那些關於毀滅與守護的宏大辯論,此刻卻奇異地與他今天在誌願者活動中的細微感觸重合了。
“我好像……有點明白嶽守白的意思了。”諾亞若有所思,“混沌閣想守護的是‘自由’這個概念本身,而五色司,想守護的是能誕生和承載無數具體‘自由’的那個世界基礎。就像我今天,守護的不是‘快樂’這個概念,而是那幾個孩子臉上,具體的、真實的笑容。”
“對!”守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為諾亞的理解,也為這種跨越時空的共鳴,“就是這個意思!諾亞,你總結得真好。仙俠世界要守護天道平衡,和你現在做的,守護現實世界裡那些平凡卻溫暖的日常,本質上,好像真的是相通的——都是為了一個更值得存在的‘世界’本身。”
這一刻,隔著屏幕,隔著浩瀚的太平洋,兩人都陷入了一種奇妙的靜默。諾亞在哥大的星空下,回味著誌願活動的點滴;守白在央美的畫室裡,凝視著自己勾勒的仙俠群像。他們所處的世界截然不同,一個務實於當下,一個構畫著奇幻,但在“守護”這個核心上,他們的頻率卻如此一致。
“看來,我這個誌願者的‘道’,和你那仙俠特工的‘道’,算是殊途同歸了。”諾亞半開玩笑地說,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守白笑了,笑容在屏幕裡格外明亮:“是啊,諾亞真人。你在你的紅塵曆練,守護一方;我在我的筆墨世界,守護一界。我們,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挺好的。”
通話結束,諾亞收起手機,抬頭望向夜空。星輝灑落,他心中那片因誌願服務而充盈的滿足感,似乎變得更加遼闊而堅實。他守護的,是此刻哥大校園裡的一份便利,是活動中那些具體的笑臉;而他知道,在另一個維度,守白正用她的方式,守護著她筆下那個世界的平衡與光芒。
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狀態——他們在各自選擇的道路上,成為了彼此的燈塔,也成為了彼此信念的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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