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靜了幾秒,然後傳來飛哥的聲音:“你媽說得對,這話我記著了。明天早點來,術前查房咱們一起去。”
掛了電話,汪明睿把手機放在桌上,拿起筷子大口扒飯,排骨湯的香味終於飄進了心裡。雲染染看著他,笑著說:“這下放心了?”
“嗯,”汪明睿點點頭,“飛哥請了張主任主刀,自己當助手,這樣既不違反倫理,又能盯著手術,老爺子也放心。”
“這就對了,”雲染染舀了塊排骨放在他碗裡,“醫療這行,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你以後當了醫生,記住一句話:手術台上,隻有患者,沒有親人;隻有病情,沒有人情。這不是冷血,是專業。”
汪明睿嚼著排骨,心裡默默記下這句話。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小區裡的路燈亮了起來,透過窗戶灑在餐桌上,暖黃的光映著碗裡的湯,泛起細碎的漣漪。他想起明天早上的手術,想起飛哥站在助手位置上的樣子,想起張主任握著手術刀的手,突然覺得,所謂的醫療倫理,不是冷冰冰的規定,是對生命的敬畏,是對情感的克製——因為在乎,所以才要保持距離;因為責任,所以才要選擇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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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點,汪明睿提前到了醫院。護士站裡,夜班護士正在交班,看見他就笑:“明睿來了?飛主任早就來了,在306床呢。”
他往306床走,遠遠就看見飛哥坐在床邊,手裡拿著術前告知單,一條一條跟飛爸解釋:“爸,這個手術是張主任主刀,他做了二十多年手術,比我經驗豐富。我在旁邊當助手,幫他遞器械,看著手術過程,您放心。”
飛爸靠在床頭,手裡攥著飛媽的手,點點頭:“我放心,你倆誰做都一樣,都是為了我好。”
飛媽紅著眼眶,拍了拍飛哥的手背:“好好配合張主任,彆瞎操心,你爸這邊有我呢。”
七點半,張主任來了,穿著白大褂,手裡拿著病曆夾:“老飛,準備好了嗎?八點準時進手術室。”
飛爸笑著點頭:“準備好了,張主任,麻煩你了。”
“跟我客氣啥,”張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對飛哥說,“走,去醫生辦公室,咱們再核對一下手術方案。”
汪明睿跟在後麵,進了辦公室。張主任把病曆夾放在桌上,翻開手術同意書:“急性化膿性闌尾炎,穿孔風險高,術中可能需要放置引流管,術後抗感染治療至少三天。飛哥,你昨晚跟家屬談清楚了?”
“談清楚了,”飛哥點點頭,“我爸和我媽都簽字了,知道術中術後的風險。”
“行,”張主任拿起筆,在手術方案上簽了字,“等會兒進了手術室,你彆走神,雖然是助手,但你的眼睛得比我還尖,有啥問題隨時說。”
“放心吧,張哥,”飛哥說,“我心裡有數。”
八點整,手術室的護士來接患者。飛爸躺在推床上,被推出病房的時候,還回頭衝飛哥笑:“兒子,彆緊張,我沒事。”
飛哥站在走廊裡,看著病床推進了電梯,直到電梯門關上,才轉身往手術室走。汪明睿跟在他身後,看見他握緊了拳頭,又慢慢鬆開,手指關節泛白,顯然還是緊張。
進了手術室準備間,飛哥換手術服的手很穩,戴無菌手套的時候,指尖沒有一絲顫抖。汪明睿幫他係好手術衣的帶子,小聲說:“飛哥,彆緊張,張主任在呢。”
飛哥點點頭,沒說話,轉身進了手術間。
手術開始後,汪明睿站在器械台旁,遞鉗子、遞紗布,眼睛盯著手術區域。張主任的動作很麻利,切開皮膚、分離皮下組織、找到闌尾,每一步都精準到位。飛哥站在旁邊,手裡拿著吸引器,及時吸走術中的滲液,偶爾提醒一句:“張哥,這裡有點粘連,慢點分。”
張主任“嗯”了一聲,調整了手術鉗的角度:“老飛,你這眼睛還是這麼尖,當年在醫學院,你就是咱們班的‘火眼金睛’。”
飛哥笑了笑,沒說話,注意力全在手術台上。汪明睿看著他,突然覺得,此刻的飛哥,不是兒子,不是主任,就是一個純粹的醫生——他的眼裡隻有病灶,隻有手術,隻有如何幫患者順利度過手術。
手術進行到一半,飛爸突然動了一下,血壓有點下降。麻醉師趕緊調整麻醉劑量,飛哥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握緊吸引器,聲音平穩:“張哥,加快速度,避免長時間牽拉。”
張主任點點頭,手裡的動作更快了:“放心,馬上就好。”
十分鐘後,闌尾順利切除,張主任縫合好切口,對飛哥說:“好了,結束了,很順利。”
飛哥鬆了口氣,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流下來,汪明睿趕緊遞過紙巾。他擦了擦汗,看向手術台,飛爸的血壓已經恢複正常,呼吸平穩。
出了手術間,飛哥第一時間給飛媽打電話:“媽,手術結束了,很順利,張哥做得很好,爸沒事。”
電話那頭傳來飛媽的哭聲,夾雜著感謝的話。飛哥掛了電話,靠在牆上,閉了閉眼,嘴角忍不住往上揚。
汪明睿遞過一瓶水:“飛哥,辛苦了。”
“不辛苦,”飛哥接過水,喝了一口,“剛才在台上,我突然想通了,其實回避不是放棄,是換一種方式負責。我不能親手給我爸做手術,但我可以站在旁邊,幫張哥把手術做得更好,幫我爸盯著術後恢複,這也是我的責任。”
他看著汪明睿,認真地說:“明睿,以後你當了醫生,肯定也會遇到這種事。記住,醫療倫理不是束縛你的條條框框,是保護患者,也是保護你自己。有時候,退一步,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
汪明睿點點頭,心裡豁然開朗。他想起雲染染昨天說的話,想起手術台上飛哥的樣子,突然明白,所謂的醫者仁心,不僅是救死扶傷的技術,更是克製情感的理智,是懂得在合適的位置,做合適的事。
那天下午,飛哥一直在病房守著飛爸。飛爸醒了之後,看見他就笑:“兒子,我就知道你會在旁邊看著,沒騙我吧?”
飛哥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沒騙你,爸,以後有啥不舒服,彆瞞著我,咱們找最好的醫生,做最穩妥的治療。”
夕陽透過窗戶照進病房,落在父子倆交握的手上,暖得像一碗剛燉好的排骨湯。汪明睿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醫療倫理從來不是冰冷的規則,是藏在責任背後的溫柔——因為愛,所以選擇最合適的方式;因為專業,所以懂得如何更好地守護。
他轉身往醫生辦公室走,腳步比往常更穩了些。桌上的病曆夾攤開著,306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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