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靜是被巷口生煎店的香氣勾醒的。35歲的第一個清晨,陽光透過爬牆虎的縫隙,在被子上織出細碎的金紋,枕邊手機震了兩下,是劉知非發來的:“樓下張叔的早點攤出新豆漿了,加了紅棗,給你帶一份?”
她揉著眼睛坐起身,指尖摸到床頭櫃上的鈦合金書簽——那枚刻著“共晶點,遇見你”的銀杏葉,邊緣被她摩挲得愈發溫潤。窗外傳來父親何一銘打太極的輕響,母親朱雀在廚房哼著小調,煎蛋的滋滋聲混著豆漿的甜香,把老房子的煙火氣填得滿滿當當。這日子,安穩得像她剛打磨好的素圈銀鐲,沒有毛刺,隻有妥帖的暖意。
“醒啦?小劉說十分鐘到。”朱雀端著盤子走進來,盤子裡擺著煎得金黃的雞蛋,“你爸今早去菜場,特意給你買了土雞蛋,說你最近趕工累著了。”何靜剛穿好衣服,門鈴就響了,開門見劉知非拎著豆漿油條站在門口,身上還帶著清晨的涼氣,頭發卻梳得整整齊齊,淺灰襯衫的袖口扣得一絲不苟。
“叔,阿姨早。”他笑著把早點遞過來,眼睛卻不自覺地往何靜身上瞟——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針織衫,配著深色長褲,簡單利落,卻比平時多了幾分溫婉。何一銘放下太極劍,拉著劉知非坐:“小劉,昨天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
何靜心裡咯噔一下,知道父親要提結婚的事。自從去年讀書會定情,劉知非幾乎每周都來家裡吃飯,有時幫何一銘修修小家電,有時陪朱雀去菜場拎菜,老兩口早就把他當半個兒子。前幾天何一銘生日,酒過三巡,老爺子拉著劉知非的手說:“小劉,我家小靜年紀不小了,你要是真心對她,就早點把事定下來,我和她媽也放心。”
劉知非放下豆漿杯,坐直了身子,眼神認真得像在實驗室做實驗:“叔,阿姨,我早就想好了。我跟靜靜商量過,今年秋天就辦婚禮。”他轉頭看向何靜,嘴角揚著笑,“就是不知道靜靜想辦什麼樣的,我都聽她的。”
何靜臉頰發燙,趕緊低頭喝豆漿。朱雀笑得眼睛都眯了:“辦中式!咱們老何家是上海本地人,規矩得有。穿鳳冠霞帔,拜天地,敬茶,一樣都不能少。”何一銘也點頭:“對,中式好,熱鬨,也喜慶。小劉是東北人,你們那邊是不是也有啥講究?”
劉知非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我家在東北小縣城,規矩沒這麼多,就是得請家裡長輩來。我爸媽早就盼著我結婚,要是知道辦中式婚禮,肯定高興。”他頓了頓,又說,“靜靜是上海姑娘,我聽她的,她覺得怎麼好就怎麼來。”
飯後,兩人坐在工作室裡商量婚禮細節。何靜拿出紙筆,一邊畫一邊說:“我想在院子裡搭個紅綢棚,掛燈籠,用我打的銅鈴當裝飾。請柬就用宣紙寫,封麵刻個‘囍’字,用燙金工藝,顯得喜慶。”劉知非湊過去看她畫的草圖,手指點在銅鈴的位置:“銅鈴我幫你做,用黃銅熔鑄,聲音更清亮。我還能在鈴身上刻點花紋,比如纏枝蓮,寓意好。”
“你還會做銅鈴?”何靜有點驚訝。劉知非笑了:“以前在老家,我爸教我做過鐵器,熔銅差不多。再說,給你做婚禮裝飾,肯定得我親手來。”他拿起桌上的高熵合金試樣,“對了,婚戒我想好了,不用買現成的,我用鈦合金和銀做一對,鈦合金堅韌,銀溫柔,正好配我們倆。”
何靜心裡暖暖的,靠在他肩上:“你怎麼什麼都會?”劉知非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因為長期打金,指腹有層薄繭,卻很溫暖:“不是我會,是我想給你最好的。我從東北來上海,一個人打拚這麼多年,從來沒覺得這裡是家,直到遇見你。靜靜,我想給你一個像樣的家,一個有儀式感的婚禮,讓你爸媽放心,也讓我爸媽知道,他們兒子在上海,過得很好。”
商量完婚禮,劉知非要回公司上班。他在上海一家外企做金屬材料工程師,負責汽車合金零部件的研發,工作不算輕鬆,但每次加班回來,都會繞到何靜的工作室,看看她有沒有收工。何靜送他到樓下,看著他騎上電動車,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穿著襯衫,拿著《金屬的記憶》,溫文爾雅的樣子,誰能想到他是從東北小縣城出來的,小時候跟著父親打鐵,手上也有過不少傷疤。
下午,何靜接到婆婆的電話。劉知非的母親是東北人,說話爽朗,聲音洪亮:“靜靜啊,婚禮的事就麻煩你多操心,小劉那孩子粗線條,不懂這些。我和你爸準備下個月來上海,給你們帶點東北的特產,還有我給你做的棉襖,冬天穿暖和。”何靜笑著應著,心裡暖暖的——以前總怕婆媳關係不好,現在看來,婆婆是個實在人。
掛了電話,她開始設計婚禮用的銅鈴。她畫了好幾個草圖,有圓形的,有菱形的,最後選了心形,鈴身上刻纏枝蓮,鈴舌用銀做,這樣聲音更清脆。她拿出黃銅塊,開始熔鑄,焊槍的火光照在她臉上,映得眼睛亮晶晶的。她想起劉知非說的,要給她一個有儀式感的婚禮,忽然覺得,這場婚禮不隻是兩個人的事,更是兩個家庭的融合——上海的細膩,東北的豪爽,就像銅和銀,熔在一起,能生出最溫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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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劉知非下班回來,手裡拎著個大袋子。“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他神秘兮兮地打開袋子,裡麵是一套鳳冠霞帔的樣品,“我問了公司的上海同事,他們說這家店做的中式禮服最正宗,我就訂了一套樣品,你試試合不合身。”
何靜拿著鳳冠,上麵綴著珍珠和紅絨花,做工精致。她走進裡屋換上霞帔,紅色的錦緞襯得她皮膚白皙,領口繡著鳳凰圖案,栩栩如生。劉知非看著她,眼睛都看直了:“真好看,比我想象中還好看。”他走過去,幫她整理霞帔的係帶,手指輕輕碰到她的肩膀,“靜靜,你知道嗎?第一次在書店見你,我就覺得你特彆好,溫和,踏實,像我老家冬天的太陽,暖烘烘的。”
何靜笑了,轉過身抱住他:“我也是。第一次見你,覺得你懂金屬,懂我,就像找到個能一起說話的人。劉知非,謝謝你從東北來上海,謝謝你剛好遇見我。”
那天晚上,兩人坐在院子裡,看著天上的月亮,商量著婚禮的賓客名單。何靜念著名字:“張阿姨,李奶奶,讀書會的朋友,還有我那些老同學。”劉知非點頭:“我爸媽,我哥嫂,還有公司的幾個同事,他們都想來看看上海的中式婚禮。”他頓了頓,又說,“靜靜,我想在婚禮上,給你唱首東北的歌,我爸教我的,《家在東北》,雖然有點土,但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家,以後也是你的家。”
何靜笑著點頭,靠在他懷裡。院子裡的爬牆虎沙沙作響,遠處傳來老弄堂的叫賣聲,一切都那麼安穩,那麼美好。她想起自己34歲生日時,還在糾結長壽和璀璨哪個更重要,現在她終於明白,最好的生活,不是獨自璀璨,而是有人陪你一起,把日子過得安穩又熱鬨,把平凡的時光,過成最溫暖的詩。
第二天一早,何靜就開始準備請柬。她用宣紙裁成方形,毛筆蘸著墨,一筆一劃地寫著賓客的名字,封麵用燙金工藝刻上“囍”字,旁邊綴著小小的銅鈴圖案。劉知非下班回來,就幫她裝請柬,貼上郵票,兩人忙到深夜,卻一點都不覺得累。
朱雀看著他們忙碌的樣子,偷偷跟何一銘說:“你看他倆,多般配。小劉雖然是東北人,但細心,對靜靜好,比那些上海本地的小夥子還靠譜。”何一銘點頭:“是啊,隻要靜靜高興,咱們就放心了。中式婚禮好,熱鬨,也讓小劉的爸媽看看,咱們老何家對他重視。”
日子一天天過去,婚禮的準備越來越順利。劉知非的父母來了上海,朱雀特意做了上海菜,紅燒肉、糖醋排骨、清蒸魚,劉媽媽吃得讚不絕口:“嫂子的手藝真好,比我們東北的菜還好吃。”何靜陪著婆婆逛城隍廟,買婚禮用的紅綢和燈籠,劉媽媽拉著她的手說:“靜靜,以後小劉要是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收拾他。”何靜笑著點頭,心裡暖暖的。
婚禮前一天,院子裡搭起了紅綢棚,掛滿了燈籠和銅鈴,風一吹,銅鈴叮當作響,喜慶又熱鬨。何靜穿著鳳冠霞帔,坐在鏡前,朱雀幫她梳頭:“靜靜,今天你真美。媽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你嫁個好人家,過上好日子。”何一銘站在旁邊,眼圈有點紅:“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常回家看看。”
何靜點頭,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這時,劉知非穿著長袍馬褂走進來,手裡拿著一朵紅絨花,插在她的發髻上:“靜靜,準備好了嗎?我們要拜天地了。”
院子裡擠滿了賓客,張阿姨、李奶奶、讀書會的朋友、劉知非的同事和家人,大家笑著鬨著,氣氛熱鬨極了。司儀高喊:“一拜天地!”兩人對著院子裡的天地桌鞠躬,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暖烘烘的。“二拜高堂!”何靜和劉知非對著雙方父母鞠躬,劉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偷偷抹了抹眼淚。“夫妻對拜!”兩人相視一笑,鞠躬時,何靜看見劉知非眼裡的溫柔,像這秋日的陽光,溫暖又明亮。
敬茶時,何靜端著茶杯,對劉媽媽說:“媽,您喝茶。”劉媽媽接過茶杯,笑得眼睛都眯了,從口袋裡拿出個紅包遞給她:“好孩子,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何一銘也接過劉知非遞來的茶杯,拍著他的肩膀說:“小劉,靜靜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對她。”劉知非點頭:“叔,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靜靜,不讓她受委屈。”
婚禮間隙,劉知非拉著何靜的手,走到院子裡的銅鈴旁:“靜靜,你聽,這銅鈴的聲音多好聽。”風一吹,銅鈴叮當作響,像是在為他們祝福。劉知非忽然唱起了《家在東北》:“我的家在東北,鬆花江上啊,那裡有滿山遍野大豆高粱……”他的聲音不算好聽,卻很真誠,何靜靠在他懷裡,跟著輕輕唱起來。
賓客們都圍過來看,笑著鼓掌。劉媽媽抹著眼淚說:“這孩子,終於成家了。”朱雀也笑著說:“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上海東北,都是家。”
婚禮結束後,何靜和劉知非坐在院子裡,看著滿天的星星。劉知非握住她的手:“靜靜,謝謝你願意嫁給我。我從東北來上海,一個人打拚這麼多年,從來沒覺得孤單,直到遇見你。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咱們一起把日子過好。”
何靜點頭,靠在他肩上:“劉知非,謝謝你娶我。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是個大齡剩女,沒人會喜歡我,直到遇見你。你讓我知道,不管多大年紀,不管來自哪裡,隻要兩個人真心相待,就能擁有幸福。”
夜風輕輕吹過,銅鈴叮當作響,像是在訴說著他們的故事。何靜想起諸葛匹夫說的“一年內有良緣”,想起自己曾經的迷茫和不安,想起那些獨自敲打的夜晚。現在她終於明白,所謂良緣,不是等來的,是兩個人跨越地域,跨越差異,像金屬和焊料一樣,在合適的溫度裡,慢慢熔合,慢慢靠近,最終形成最穩定、最溫暖的家。
她35歲,上海本地人,二本文科出身,曾經的大齡剩女;他30歲,來自東北小縣城,哈工大金屬材料工程畢業,上海外企工程師。他們的結合,就像一場中式婚禮,既有上海的細膩溫婉,又有東北的豪爽真誠,在歲月的打磨下,慢慢變成最美好的樣子。
何靜抬頭看著劉知非,眼裡滿是笑意。她知道,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以後的日子,他們會一起在工作室打金,一起在書店看書,一起回東北看雪,一起在上海逛弄堂。用金屬的堅韌,守護彼此的溫暖;用中式的浪漫,書寫屬於他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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