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光漫過哈德遜河
第五章晨光裡的雙向奔赴
紐約的晨光總來得比上海晚些,當陸研新在公寓客廳的沙發上醒來時,落地窗已經漫進一片溫柔的金。空氣裡飄著咖啡的焦香,混著嬰兒奶氣和玉石的清潤——那是金一諾“一諾珠寶工作室”紐約區獨有的味道,像把去年哥大校園的秋,揉進了此刻的晨光裡。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看見金曼如正坐在餐桌旁,手裡捏著一枚磨得光滑的白玉小墜子,眼神空茫地望著窗外。曾經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長發鬆鬆挽著,一身素色棉麻裙,褪去了“曼如國際”掌舵人時的銳利,隻剩失憶後難得的溫順,唯有看向搖籃的眼神,軟得能滴出水來。搖籃裡的陸晶金還睡著,小嘴巴微微張著,嘴角沾著點奶漬,陸研新忍不住彎下腰,用指腹輕輕蹭了蹭女兒溫熱的臉頰。
“醒了?”金曼如聽見動靜,回頭時眼神還有些滯澀,隨即扯出個淺淡的笑,“一諾在廚房煮麵,說你昨天念叨想吃蔥油味的,她找孫姐要了配方。”
陸研新應了聲,順勢坐在餐桌對麵,目光落在金曼如手裡的玉墜上——那是“一諾珠寶”上海工作室剛寄來的半成品,孫姐在微信裡提過,是金一諾特意為母親設計的“憶韻係列”,想借著靈韻雕刻的溫潤,幫她喚醒記憶。“阿姨,這玉墜手感真好。”他笑著搭話,想起昨天視頻時,孫姐在上海工作室裡忙得團團轉,一邊對著鏡頭展示新到的翡翠原石,一邊念叨“諾諾你放心,上海這邊有我,你好好在紐約帶娃、照顧曼如姐”。
金曼如低頭摩挲著玉墜,指尖無意識地跟著紋路滑動,聲音輕得像風:“這石頭...摸著手軟。孫姐...是誰呀?一諾總提這個名字。”
“是幫我們管上海工作室的姐姐。”陸研新耐心解釋,看著她茫然的樣子,心裡泛起點酸。曼如國際破產那天,金曼如把所有股權和資產都折價變現,還清了員工薪資和債務,最後隻剩一箱靈韻雕刻的舊工具,被金一諾小心地搬到了紐約。如今她連“孫姐”——那個跟著她在曼如國際乾了十年、最後跟著金一諾一起開工作室的老部下都記不清,卻唯獨對“一諾”“玉”“石頭”這幾個詞,有著本能的熟悉。
“哦...”金曼如似懂非懂地點頭,剛要再說什麼,就聽見廚房傳來金一諾的聲音:“媽媽,水開啦!你幫我看一眼晶晶,彆讓她踢被子~”緊接著,穿著圍裙的金一諾端著兩碗蔥油麵走出來,額前的碎發沾著點汗,臉上帶著嗔怪的笑,“陸研新,你彆跟我媽說太多以前的事,醫生說慢慢來。”
“我知道。”陸研新接過麵碗,看著碗裡金黃的蔥油、翠綠的蔥花,眼眶突然有點發熱。他在上海實驗室吃了無數次泡麵和外賣,卻從沒覺得哪頓飯,比這碗帶著點焦糊味的蔥油麵更香。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熟悉的味道瞬間漫開,像回到了去年哥大分彆時,金一諾塞給他的那包、孫姐親手做的蔥油餅乾。
“好吃嗎?”金一諾坐在他身邊,緊張地看著他,“孫姐說要放兩勺生抽,我怕鹹,隻放了一勺,是不是沒味兒?”
“好吃。”陸研新點頭,又夾了一大口,“比我們實驗室樓下的麵館好吃一百倍。”
金曼如看著他們倆,慢慢起身:“我去看看晶晶。”她走到搖籃邊,輕輕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陸晶金的小手,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玉石——那是她失憶後,唯一記得的“溫柔”。
門廊傳來手機震動聲,金一諾起身去接,是孫姐的視頻電話。“諾諾,上海這邊新接了個訂單,客戶要定製一套靈韻雕刻的婚戒,指定要你設計的‘銀杏係列’。”孫姐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背景裡能聽見玉石碰撞的清脆聲響,“你放心,原石我已經挑好了,等你有空視頻對接細節就行,曼如姐怎麼樣了?”
“挺好的,今天能自己拿著玉墜琢磨了。”金一諾回頭看了眼搖籃邊的母親,聲音放輕,“研新來了,我們正吃早飯呢。”
“喲,陸研究員來了?”孫姐的聲音瞬間亮了,“替我跟他說,下次回上海,我請他吃本幫菜!上次他幫我們工作室聯係的新材料供應商,價格比以前低了三成,太夠意思了!”
金一諾笑著應下,掛了電話,回頭就看見陸研新正看著她,眼裡帶著笑意。“孫姐說謝謝你幫工作室找供應商。”她坐在他身邊,拿起紙巾幫他擦了擦嘴角的蔥油,“之前上海工作室想找種輕量又堅韌的金屬托,你推薦的石墨烯複合材質,正好能配我們的靈韻雕刻,客戶都誇新穎。”
陸研新握住她的手,指尖能感受到她掌心因常年握雕刻刀留下的薄繭:“舉手之勞,你們的設計才厲害——把傳統雕刻和新材料結合,也就你能想到。”
正說著,搖籃裡的陸晶金突然“咿呀”了一聲,小眼睛慢慢睜開,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最後定格在陸研新臉上。像是認出了他,小家夥突然咧開嘴,露出沒牙的牙齦,小手揮舞著,朝著他的方向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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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認你。”金一諾笑著把女兒抱起來,遞到陸研新懷裡。
陸研新小心翼翼地接過,動作還有些生疏,生怕弄疼了女兒。陸晶金趴在他懷裡,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襯衫領口,小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溫熱的小身子貼著他的胸膛,心跳的頻率和他的漸漸重合,陸研新突然覺得,這三個月來所有的疲憊和思念,都在這一刻有了歸宿——他的科研是為國,而眼前的人,是他的家。
下午,陸研新跟著金一諾去了她的工作室。不大的房間裡,靠窗的位置擺著雕刻台,上麵攤著“憶韻係列”的設計稿,旁邊堆著從上海寄來的玉石原石;牆上掛著她新完成的作品——一塊和田玉雕刻的銀杏葉,葉脈裡嵌著細如發絲的銀線,那是孫姐特意從上海寄來的老銀料,說“曼如姐以前最喜歡用這種銀線嵌玉”。
“這是給媽媽設計的吊墜,”金一諾拿起玉佩,遞到他手裡,指尖輕輕劃過銀線,“孫姐說,媽媽以前總說,銀杏葉象征‘守得圓滿’。我想把銀線嵌進葉脈裡,就像...就像我們一家人,就算隔著路,也能連在一起。”
陸研新接過玉佩,指尖能感受到玉石的溫潤和銀線的微涼。他想起自己實驗室裡的石墨烯樣品,那些在電子顯微鏡下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材料,和這枚玉佩一樣,都是傾注了心血的“執念”——隻不過一個是為了國家的科研突破,一個是為了喚醒母親的記憶,守住這個家。
“真好看。”他輕聲說,把玉佩放回絨布盒裡,“等阿姨記起來,肯定喜歡。”
金一諾笑了,拿起手機給孫姐發了張玉佩的照片,配文:“孫姐,半成品出來了,銀線嵌得很穩,等研新走了我就打磨收尾。”
很快,孫姐回複:“漂亮!曼如姐要是看見,肯定能想起點啥!對了,上海這邊幫你約了個采買,下周去蘇州挑玉料,我幫你盯著,你安心在紐約陪娃~”
傍晚,金一諾做了幾道簡單的菜,三人圍坐在餐桌旁。金曼如抱著陸晶金,笨拙地學著喂輔食,米糊沾得女兒下巴都是,她卻笑得像個孩子;金一諾忙著給母親擦手,偶爾抬頭和陸研新對視一眼,眼裡滿是溫柔;陸研新則一邊幫著遞紙巾,一邊聽金曼如絮絮叨叨地說“這娃娃真乖”“這菜好吃”,哪怕她記不清眼前人的名字,卻能感受到這份熱鬨的溫暖。
飯後,他們沿著公寓樓下的小路散步。陸研新抱著陸晶金,金一諾挽著他的胳膊,金曼如走在他們身邊,手裡捏著那枚白玉墜子,偶爾停下腳步,看著路邊的梧桐樹發呆,嘴裡喃喃著“好像見過這種樹”。晚風輕輕吹過,帶著紐約初夏的暖意,陸晶金在他懷裡醒了,小手揮舞著,像是在和遠處的路燈打招呼。
“研新,”金一諾輕聲說,“你後天就要回上海了吧?實驗室那邊的樣品,你說周三要出結果。”
陸研新點頭,心裡有些不舍:“嗯,團隊已經盯著測試了,但我得回去盯著最後一步,不能出岔子。”
“我知道。”金一諾靠在他肩上,聲音溫柔,“你放心回去,我這邊有孫姐幫襯,工作室的事不用操心。媽媽最近能記住‘玉’‘晶晶’這兩個詞了,醫生說已經很好了。”
陸研新低頭看著她,月光灑在她臉上,柔和得像她雕刻的玉石。他伸手把她攬進懷裡,輕聲說:“一諾,辛苦你了。”
“不辛苦。”金一諾抬頭看他,眼裡閃著光,“你在上海‘修仙’搞科研,我在紐約守著媽媽、帶著晶晶、撐著工作室,我們各司其職,都是為了這個家。”
金曼如看著他們倆,突然伸手,輕輕碰了碰陸研新的胳膊,小聲說:“你...要走了嗎?”
陸研新心裡一暖,點頭笑了:“阿姨,我過陣子再來看你和晶晶,給你帶上海的好吃的。”
“好。”金曼如點了點頭,又低頭看向懷裡的陸晶金,小聲說,“晶晶...想爸爸。”
那天晚上,金一諾在工作室忙到深夜,陸研新陪著她。她坐在雕刻台前,借著台燈的光,細細打磨那枚銀杏玉佩;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拿著筆記本電腦,遠程和上海實驗室的團隊對接數據。偶爾,她抬頭看他一眼,他也剛好抬頭,兩人相視一笑,不用說話,就懂彼此的心意。
第三天早上,陸研新收拾好行李,準備去機場。金一諾抱著陸晶金,金曼如站在旁邊,手裡緊緊攥著那枚還沒完工的銀杏玉佩。
“晶晶,乖,爸爸要去工作了,很快就回來。”陸研新輕輕掰開女兒抓著他領帶的小手,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看向金曼如,“阿姨,我走了,你好好吃飯,記得玩手裡的玉墜子。”
金曼如點了點頭,突然小聲說:“石頭...好看。你...早點回來。”
陸研新心裡一酸,用力點頭:“好,我早點回來。”
他又看向金一諾,想說點什麼,卻被她推著往門口走:“快走吧,彆誤了飛機。到了上海給我報平安,孫姐說她幫你訂了機場到實驗室的車。”
陸研新走出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金一諾抱著女兒,金曼如站在她身邊,手裡舉著那枚銀杏玉佩,陽光灑在她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飛機起飛時,陸研新看著窗外的紐約,拿出手機,看見金一諾發來的消息:“研新,孫姐說上海工作室的婚戒訂單,客戶看了設計稿很滿意,等你回來,我們視頻定最後的細節。媽媽剛才拿著玉佩,說‘一諾刻的,好看’——她記住我的名字了!”
後麵跟著一張照片:金曼如坐在沙發上,手裡舉著那枚銀杏玉佩,臉上帶著淺淺的笑,陸晶金趴在她懷裡,正伸手去抓玉佩。
陸研新笑著回複:“太好了!等我回去,咱們一起給阿姨設計下一款吊墜。”
飛機穿過雲層,朝著上海的方向飛去。紐約的晨光漸漸遠去,但陸研新知道,他和金一諾之間,隔著的不是山海,而是彼此的牽掛——他在上海的實驗室裡,為國家“科研修仙”;她在紐約,守著失憶的母親、年幼的女兒,撐著一諾珠寶,用靈韻雕刻喚醒記憶、守住家業。他們像兩枚嵌在時光裡的玉石,看似遙遠,卻被“家”這根銀線緊緊連在一起,各自堅韌,彼此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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