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倉鼠還在酣睡,柔軟的絨毛蹭過指腹,可“隱子晗冰”的指尖卻泛著冰涼。她走到落地窗前,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玻璃,窗外警燈的紅藍光芒在她瞳孔裡明明滅滅,像極了此刻她心頭搖擺的天平——一邊是隱鋒賦予的、足以掀翻規則的“利刃”,一邊是步步驚心的偽裝與未知的深淵。
加密通訊器的餘溫還殘留在耳邊,隱鋒最後那句“下周讓黑博士給你送第二批‘g逆轉’,該輪到風神資本的老對手‘啟明創投’了”,像一根毒刺,紮進她剛剛梳理好的思緒裡。第二批?啟明創投?隱鋒根本不給她消化的時間,就要把這把染血的刀,更快、更狠地遞到她手裡。
她猛地轉身,將“團團”放回特製的亞克力籠舍,籠底鋪著的無菌棉上,還沾著幾根早上她給它梳理時掉落的銀灰色絨毛。她按下籠舍側麵的隱蔽按鈕,一道微不可察的藍色光束掃過“團團”的身體——這是真正的晗冰早在三個月前就安裝的微型監測儀,能實時捕捉生物體征與能量波動。屏幕上跳動的數據顯示,“團團”的心率、呼吸頻率都處於正常倉鼠的範圍,唯有一項“靈氣粒子活躍度”,在剛才三分鐘的爆發後,仍維持在一個遠超普通生物的閾值,像一座休眠的火山,隨時可能再度噴發。
“隱子晗冰”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調出與瑞士本體的加密通訊通道。不同於上次的意識流同步,這次她發送的是經過壓縮的文字與數據——真正的晗冰叮囑過,非緊急情況,儘量減少意識層麵的深度鏈接,避免被隱鋒布下的“精神探針”捕捉到異常。
信息發出不過十秒,瑞士那邊便傳來了回複,隻有簡短的三行字:
1.接受第二批血清,同步獲取黑博士行蹤。
2.查黑診所的“特殊病人”——隱鋒要的不是滅口,是銷毀證據。
3.給團團喂食“鎖靈丸”,壓製靈氣波動,防止失控。
“鎖靈丸”?“隱子晗冰”眼神一動,她立刻走到辦公桌後的暗格前,旋轉花瓶三圈,暗格緩緩彈出,裡麵放著幾個貼著不同標簽的微型藥瓶。她拿起標著“鎖”字的瓶子,倒出一粒米粒大小、泛著淡綠色光澤的藥丸——這是真正的晗冰通過跨國物流,偽裝成寵物營養劑送來的,說是用靈氣複蘇後特有的“凝露草”煉製,能暫時壓製生物體內的靈氣暴走。
她小心翼翼地將藥丸混進團團的飼料裡,看著小家夥迷迷糊糊地湊過來,幾口就將飼料吃得一乾二淨,連帶著那顆“鎖靈丸”也吞了下去。監測儀上的“靈氣粒子活躍度”果然開始緩慢下降,最終穩定在一個安全的數值。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門外傳來助理怯生生的聲音:“晗冰姐,黑博士到了,就在外麵的會客廳。”
“隱子晗冰”迅速收起監測儀,調整了一下呼吸,臉上重新掛上那副冷靜又疏離的表情:“讓他進來。”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色實驗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眼底布滿血絲,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手裡緊緊攥著一個銀色的金屬箱。他身上沒有普通醫生的溫和,反而透著一股神經質的狂熱,眼神掃過籠舍裡的團團時,像在看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而非活物。
“晗冰小姐,”黑博士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抑製不住的興奮,“‘g逆轉’的第一次實戰測試,完美成功。剛才隱先生已經把數據發給我了,團團的體型轉化率、指令執行精度、能量坍縮效率,都超出了預期。”
“隱子晗冰”靠在辦公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語氣平淡:“超出預期?可我聽說,那家黑診所裡,有三個是啟明創投的外圍研究員。隱鋒選這裡,不是測試,是清理吧?”
黑博士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狂熱:“晗冰小姐不必在意這些細節,我們隻需要關注‘g逆轉’的價值。隱先生說了,接下來要處理啟明創投的幾個關鍵人物,團團是最佳人選——它可以鑽進通風管道,躲進文件櫃,甚至趴在人的肩膀上,沒人會懷疑一隻倉鼠。”
他打開金屬箱,裡麵放著幾支淡藍色的藥劑,瓶身上印著“g逆轉·2型”的字樣。“這是第二批血清,比第一批的穩定性更好,體型最大能達到3米,刀槍不入的強度提升了50,而且……”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可以通過遠程指令,讓它在執行任務時,釋放微量的神經毒素,讓目標在毫無察覺中失去反抗能力。”
“隱子晗冰”的心臟猛地一沉。神經毒素?隱鋒這是要趕儘殺絕,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不給對方。她伸手拿起一支藥劑,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仿佛握著的不是藥劑,而是三十條人命的重量。
“我知道了,”她將藥劑放回箱子,“留下吧。不過團團剛經曆過一次爆發,需要休息,下次行動至少要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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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博士點了點頭,沒有多問,轉身就要走。就在他走到門口時,“隱子晗冰”忽然開口:“黑博士,你研發‘g逆轉’,用了多少隻像團團這樣有靈性的動物?”
黑博士的腳步頓住,背影僵了一下,聲音有些冷:“晗冰小姐,不該問的彆問。隱先生說了,你隻需要用好團團,其他的事,與你無關。”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門被關上的瞬間,“隱子晗冰”臉上的冷靜瞬間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寒意。黑博士的反應,印證了她的猜測——“g逆轉”的研發,背後藏著無數血淋淋的實驗。而團團,或許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成功品”。
她再次拿起加密通訊器,給真正的晗冰發送信息:黑博士有問題,對“g逆轉”的研發細節諱莫如深,可能涉及非法動物實驗,甚至……人體實驗。啟明創投的研究員出現在黑診所,大概率是發現了風神醫療的秘密,被隱鋒滅口。
這次,瑞士那邊的回複快得驚人,隻有一句話:三天後行動,設法讓黑博士跟著,我要知道“g逆轉”的研發基地在哪裡。
“隱子晗冰”看著這句話,深吸了一口氣。三天後,啟明創投的行動,既是隱鋒的命令,也是她們接近真相的唯一機會。她走到籠舍前,看著團團已經睡醒,正用小爪子撓著籠門,黑豆似的眼睛看著她,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可她知道,這隻小倉鼠的身體裡,藏著足以摧毀一切的力量。而她,就站在這力量的風口浪尖上,一邊是隱鋒的步步緊逼,一邊是本體的精密布局,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她輕輕打開籠門,將團團捧在手心,小家夥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三天後,就要辛苦你了,小家夥,”她低聲自語,“但這次,我們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找出真相。”
團團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用鼻尖輕輕碰了碰她的手指,發出細微的“吱吱”聲。
辦公室外,警笛聲漸漸遠去,陽光透過玻璃,灑在“隱子晗冰”的身上,卻無法驅散她心底的陰霾。她知道,這場由“g逆轉”掀起的風暴,才剛剛開始。而她和真正的晗冰,必須在風暴中心,找到那把能斬斷黑暗的利刃——無論是“g逆轉”,還是黑博士背後的秘密,抑或是隱鋒深藏的野心。
她將團團放回籠舍,拿起桌上的“g逆轉·2型”藥劑,眼神逐漸變得堅定。隱鋒以為他握著最鋒利的刀,卻不知道,這把刀的刀柄,早已悄悄轉向了他自己。
三天後的行動,將是這場棋局的第一個轉折點。而她,必須落好這關鍵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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