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燒結爐的嗡鳴在帳篷裡低低回蕩，淡金色的微波束穿透爐門，將最後一批“靈石”原料烘得微微發燙。陸研新盯著爐溫顯示器——280c，距離燒結成型還需4小時，而帳篷外的雪，已經下得能沒過腳踝，風裹著雪粒打在帳布上，發出“劈啪”的輕響，像有人在外麵輕輕叩門。
“陸哥，它又回來了！”元寶的傳音突然炸響，腕間的機身瞬間燙起來，“在咱們帳篷東邊的雪坡上，蹲在那裡‘看’燒結爐！味道比剛才濃，還有點發苦，像是……生氣了！”
陸研新猛地抬頭看向帳篷東側——應急燈的紅光穿不透厚厚的帳布，隻能隱約看見外麵雪坡的輪廓。他快步走到帳篷角落，那裡藏著台元寶改裝過的夜視攝像頭，屏幕上很快跳出畫麵：雪坡上空無一物，隻有新雪不斷覆蓋舊痕，但攝像頭的紅外成像裡，卻有一團模糊的灰影，像塊浸了水的棉花，死死貼在雪地上，正對著帳篷的方向。
“紅外能拍到它！”陸研新的聲音帶著點驚喜，他指著屏幕上的灰影，“張教授，你看，它有熱輻射！雖然很弱，但能被捕捉到，不是完全的‘虛無’！”
張教授湊過來，盯著屏幕上的灰影皺起眉：“熱輻射值隻有10c，比周圍的雪溫還低，這不符合生物的特性——正常生物的熱輻射至少在0c以上，除非它是‘冷體型’生物，靠吸收外界熱量存活。”
“吸收熱量？那它剛才吸基片的能量，現在盯著燒結爐，是想吸微波的能量？”林哲摸著下巴，突然想起什麼，“微波燒結的能量密度比磁場低多了，它要是嫌不夠，會不會衝進來？”
“不會，它怕光。”元寶的聲音帶著點篤定，“剛才激光照它的時候，它雖然在吃能量，但身子一直在往後縮，現在外麵天沒亮，應急燈的光透不出去，它才敢蹲在那裡，等天亮了，它肯定會躲起來。”
陸研新心裡一動，立刻對助理說：“把帳篷裡的探照燈打開，對著東邊雪坡照！試試能不能把它趕跑！”
助理搬來探照燈，掀開帳布一角，強光瞬間刺破黑暗，直直打在東邊雪坡上——紅外屏幕上的灰影猛地一顫，像被火燙到似的，飛快地往雪坡深處縮，幾秒鐘就消失在紅外鏡頭裡，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灰痕，像墨汁溶在雪水裡。
“真怕光！”林哲拍了下手，“這下好辦了，隻要咱們保持強光照射，它就不敢靠近！”
陸研新卻沒放鬆——探照燈的電量隻能撐6小時，現在離天亮還有3小時，等電量耗儘，天還沒亮透，那東西肯定還會回來。他低頭看向腕間的元寶，突然想起剛才紅外屏幕上的灰影：“元寶，你能‘聞’到它的軌跡嗎？它往哪個方向跑了？”
“往珠峰主峰的方向！”元寶的聲音很快傳來，“味道順著雪坡往上飄，好像在往冰裂縫的方向走，那裡的地磁最強，它應該是想躲在那裡恢複能量！”
“冰裂縫……”陸研新皺起眉，科考隊下周要去的就是那裡，要是那東西躲在冰裂縫裡，科考隊的安全就成了問題，“總指揮部派的人明天一早到，咱們得把這個情況報上去，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他剛拿出平板，準備給總指揮部發消息，帳篷外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不是他們等的專家，是架小型直升機，機身塗著深色的迷彩，沒有任何標識，正緩緩降落在營地的空地上。
“這是誰？總指揮部的人沒說會提前來啊。”張教授走到帳篷門口，疑惑地看著直升機。
“陸哥，不對勁！”元寶的聲音突然緊繃，“這架直升機的編號是‘749’開頭的，我查了基地的數據庫，這是‘異常現象調查部’的飛機！他們的權限比總指揮部還高，專門管這種超自然的事！”
陸研新瞳孔微縮——749局，他隻在基地的絕密文件裡見過這個名字，據說專門處理科學無法解釋的異常事件，沒想到這次真的會遇到。他剛要開口，直升機的艙門已經打開，下來三個穿黑色衝鋒衣的人，胸前彆著銀色的徽章，上麵刻著個“異”字，為首的人手裡拿著個黑色的文件夾，徑直朝他們的帳篷走來。
“陸研新副研究員？”為首的人走到帳篷門口，聲音低沉，“我是異常現象調查部的陳隊，奉命接管‘靈石’項目及相關異常事件，這是接管文件，總指揮部已經簽批。”
陸研新接過文件夾，裡麵是總指揮部的蓋章文件，上麵寫著“即日起，‘靈石’項目升級為國家級絕密項目，由749局全權負責，原研究團隊配合工作”。他抬頭看向陳隊，發現對方的目光正落在帳篷裡的微波燒結爐上，眼神銳利，像在審視什麼。
“你們已經和‘異常體’接觸過了？”陳隊突然開口，語氣肯定，“帳篷裡有殘留的異常能量場，基片的能量被吸走了一部分，對吧？”
陸研新心裡一驚——對方剛到，就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他們一直在監控這裡？他剛要回答，陳隊已經走進帳篷，目光掃過密封箱裡的基片，又看向紅外攝像頭的屏幕，最後落在了陸研新腕間的元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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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特工型生物輔助單元’？”陳隊盯著元寶，眼神裡帶著點驚訝，“沒想到基地真的把這個項目的成果用在‘靈石’研究上了，它能感知異常體的能量場？”
陸研新愣了下——他一直以為元寶隻是隻經過改造的特工狗，沒想到還有“生物輔助單元”的代號，看來749局知道元寶的底細。他剛要開口，元寶的傳音突然響起：“陸哥，彆跟他們說太多！他們的數據庫裡有我的檔案，知道我能感知異常，但不知道我能傳音！”
“它的感知精度很高，剛才異常體出現時，是它先預警的。”陸研新避開了“傳音”的話題，隻說元寶的感知能力，“我們已經確認，異常體怕強光，靠吸收能量存活，能產生紊亂的強磁場，現在躲在珠峰北坡的冰裂縫裡。”
陳隊點了點頭，從背包裡拿出個黑色的儀器，形狀像個手電筒，對著帳篷裡的空氣掃了掃——儀器的屏幕上跳出一串數據，紅色的“異常能量殘留：0.37”格外顯眼。
“能量殘留很低，異常體已經離開，但它留下了‘能量標記’，會一直盯著‘靈石’基片。”陳隊收起儀器，對身後的人說，“小王，布能量屏障，把整個帳篷圍起來，防止異常體再次靠近；小李，提取基片和現場的能量樣本，帶回實驗室分析。”
身後的兩人立刻行動起來，小王從背包裡拿出幾個銀色的裝置，圍著帳篷插在雪地裡，按下開關後，裝置發出微弱的藍光，在帳篷周圍形成了個透明的屏障；小李則拿出個小小的取樣器，小心翼翼地刮了點基片上的粉末，又對著帳篷裡的空氣抽了樣，裝進密封的試管裡。
“你們的微波燒結爐，不能再用普通的能量源。”陳隊突然對陸研新說，“異常體對常規能量源很敏感，用一次，它就會被吸引來一次，我們帶了‘屏蔽型微波發生器’，用的是特殊頻段的能量，不會被異常體感知到，接下來的樣品製作，用我們的設備。”
陸研新點頭——749局顯然比他們更有經驗，既然對方接管了項目，他們隻需要配合就行。他看向微波燒結爐，裡麵的原料還在緩慢加熱，溫度已經升到350c，再有3小時就能成型，隻要換了設備，應該能趕在科考隊送樣前完成。
“陳隊，異常體到底是什麼東西？”張教授忍不住問，“是外星生物，還是地球本土的未知物種？”
陳隊沉默了片刻，說：“目前還不確定，我們稱之為‘異維度滲透體’，它不是實體，是從其他維度滲透到我們世界的能量聚合體，靠吸收物質的能量維持存在，一旦能量足夠，就會形成實體，對周圍的生物和環境造成威脅。1987年昆侖山口的事件，就是因為滲透體形成了實體，才導致科考站廢棄。”
“那昆侖山口的滲透體，最後怎麼處理的？”陸研新追問——這關係到他們接下來該怎麼應對眼前的異常體。
“用‘高能強光炮’打散了它的能量聚合體，但沒徹底消滅，它隻是回到了自己的維度，等待下一次滲透的機會。”陳隊的語氣有些凝重，“這次的滲透體，比1987年的更弱，但更狡猾，它知道躲在地磁強的地方恢複能量，要是等它形成實體，再想打散它，就沒那麼容易了。”
陸研新的心沉了下去——連749局都隻能打散，不能消滅，看來這個異常體，會成為他們“靈石”項目長久的威脅。他低頭看向腕間的元寶，機身微微震動，像是在回應他的擔憂。
“陸哥，他們的能量屏障有漏洞！”元寶的傳音突然響起，“西邊的那個裝置，功率比其他的低10，異常體要是從西邊來，能鑽進來！”
陸研新立刻看向帳篷西邊的能量屏障——藍光比其他方向的弱了點，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他走到陳隊身邊，低聲說：“西邊的能量屏障功率不夠，有漏洞。”
陳隊愣了下，立刻走到西邊，拿出儀器對著屏障掃了掃——屏幕上的數值果然比其他方向低，他皺了皺眉，對小王說：“把西邊的裝置換了，檢查所有裝置的功率，不能出任何差錯。”
小王連忙換了個新的裝置，屏障的藍光立刻變得均勻起來。陳隊回頭看向陸研新，眼神裡帶著點讚許：“你怎麼發現的？我們的儀器都沒檢測出來。”
“是它。”陸研新指了指腕間的元寶，“它能感知能量場的波動，屏障功率不均勻，它能‘聞’出來。”
陳隊恍然大悟，再次看向元寶時，眼神裡多了點重視：“看來你們的生物輔助單元，比我們的儀器還好用。接下來，它得跟我們的人配合，幫我們追蹤異常體的軌跡。”
陸研新心裡一緊——他不想讓元寶離開自己，但現在749局接管了項目，他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剛要開口，元寶的傳音突然響起：“陸哥，我跟他們去！我能盯著異常體，不讓它來害你，而且我能偷偷給你傳音，告訴你他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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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研新看著元寶，心裡五味雜陳——這隻總是在關鍵時刻幫他的特工狗，總能替他考慮得那麼周全。他深吸一口氣，對陳隊說：“可以，但它隻跟我配合慣了，我得跟它一起。”
陳隊點頭：“沒問題，你們原研究團隊，都要加入我們的臨時小組，一起負責‘靈石’項目和異常體的追蹤。現在，先把剩下的樣品做完，科考隊的送樣不能耽誤，這關係到後續的冰裂縫探測任務，也關係到我們能不能在異常體恢複能量前，找到它的藏身之處。”
帳篷裡的微波燒結爐還在運轉，749局的人已經開始布置新的設備，紅色的儀器燈和藍色的能量屏障光交織在一起，映在每個人的臉上，帶著點緊張和期待。陸研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清楚——從749局到來的這一刻起，他們的“靈石”研究，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新材料開發，而是一場關乎維度安全的持久戰，而那個藏在冰裂縫裡的異常體，隻是這場戰爭的第一個敵人。
他低頭看向腕間的元寶，輕聲說：“接下來，咱們得一起加油了。”
“嗯！”元寶的聲音裡帶著點堅定，“陸哥，我不會讓它傷害你的，也不會讓它毀了咱們的基片！”
窗外的雪還在下，但探照燈的光依舊明亮，照在東邊的雪坡上，也照在帳篷周圍的能量屏障上，像一道堅固的防線。陸研新知道，這個晚上，他們依舊不能放鬆，但有749局的加入，有元寶的幫助，他們一定能守住“靈石”，守住這片雪地裡的實驗室，守住對抗異常體的第一道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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