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樓下小區花園裡傳來一陣異常淒厲的女性尖叫，甚至短暫壓過了雨聲和混亂的噪音！
虞姝眼神一凜，迅速而謹慎地掀開窗簾一角向下望去。
隻見對麵樓棟的單元門內，一對年輕情侶正驚恐地用身體頂住玻璃門。女生的尖叫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吸引了附近七八隻行動遲緩的喪屍！它們立刻調轉方向，嘶吼著瘋狂撞擊那扇並不堅固的單元門！
“砰！砰！砰！”
喪屍腐朽的身體一次次撞在玻璃上，留下汙濁黏膩的痕跡和蛛網般的裂痕。門內的男生拚命抵住門，女生則癱軟在地，發出更加絕望的哭喊，這反而進一步刺激了門外的喪屍。
“眠眠！”周淼也看到樓下危急的情景，臉上露出不忍，下意識抓住虞姝的胳膊，“他們……他們快頂不住了！我們能做點什麼嗎？能不能救救他們？”
虞姝的目光冷靜得近乎殘酷。她搖了搖頭，聲音平穩而不容置疑：“不能。”
“為什麼？我們不是有堿水可以乾擾它們嗎？或者……弄出點動靜引開？”林琳也湊過來，語速飛快地建議，臉上寫滿焦急。
“然後呢？”虞姝反問，目光仍鎖定樓下，“引開這一波，還會有更多被聲音引來。我們的位置會暴露。這棟樓裡還有其他幸存者，一旦我們成為焦點，隻會招來無窮無儘的麻煩。最重要的是，”
她稍作停頓，聲音更冷：“我們救不了所有人。在末世，廉價的仁慈隻會把自己和同伴拖入深淵。他們能否活下來，取決於自己的準備、意誌和運氣，而不是我們的乾預。”
周淼和林琳如遭雷擊，望著虞姝冰冷的側臉，又看向樓下那對絕望的情侶，一時語塞。理智上她們明白虞姝是對的，情感上卻難以接受這冰冷的現實。
就在這時，
“哢嚓，嘩啦！”一聲脆響！
單元門的玻璃終於不堪重負，被喪屍撞得粉碎！幾隻喪屍嘶吼著，爭先恐後擠破殘存的防盜網，撲了進去！
門內傳來男生最後的怒吼、女生更加淒厲的尖叫，以及令人齒冷的撕咬聲、咀嚼聲……一切隻持續了短短十幾秒，便漸漸微弱，最終徹底被喪屍滿足的嗬嗬聲和雨聲吞沒。
窗簾後方，周淼和林琳臉色煞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沒有驚叫出聲。她們的身體因後怕與無力感而微微顫抖。
虞麵無表情地放下窗簾，隔絕了那令人不適的聲音與景象。她的拳頭在身側微微握緊，又迅速鬆開。她並非無動於衷，但她更清楚，這就是末世的法則。
“記住剛才的畫麵和聲音。”虞姝轉過身，注視兩位深受震撼的同伴，聲音低沉而有力，“這就是我們所要麵對的世界。恐懼、尖叫、軟弱，隻會讓你死得更快。”
“這還隻是開始。”虞姝又潑了盆冷水，“酸雨還在下，喪屍隻會越來越多。我們不可能救所有人。”
她的目光掃過對麵樓棟其他也在微微晃動的窗簾，顯然，還有彆的幸存者在暗中觀察。不知那棟樓裡，還有多少人能熬過這個夜晚。
公寓內，氣氛卻愈發凝重。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目睹死亡，讓周淼和林琳血淋淋地認識到：末世真的來了。而活下去的道路，遠比她們想象的更加殘酷與艱難。
她看向兩人，語氣嚴肅：“記住，在末世，善良必須有鋒芒，仁慈必須有限度。活下去，才是對生命最大的尊重。”
她的話讓周淼和林琳心頭一緊。林琳忽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書書，你說雨水會累積到五層樓高，那五層以下的物資不就全浪費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代為保管？你有辦法防禦酸雨腐蝕嗎？”
虞姝點頭：“可以。我們有10天時間掃蕩全城物資。10天內雨水不會積得太深，我的法衣、防禦陣盤和符篆都不是擺設。我會每天趁天黑外出收集，你們需要輪流守夜。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周淼卻拉住她，擔憂中帶著堅決：“能不能帶我們一起？你說過，我們需要成長。隻有真正麵對，才能更快變得強大。”林琳也重重地點頭表示認同。
虞姝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目光中掠過一絲欣賞。她拍了拍周淼的肩，道：“天黑後，從天台離開。”說罷，便轉身回房繼續修煉。
窗外，雨聲、嘶吼與撞擊聲依舊不絕於耳，仿佛一曲永無止境的黑夜樂章。但在這間小小的公寓裡，三個女孩卻因方才那次冷靜的抉擇與即將到來的行動，而在心中點燃了一縷微弱卻堅定的火光。
她們並非待宰的羔羊。她們擁有在這煉獄中活下去的力量與智慧，也正學著如何與之共存。
夜幕徹底籠罩大地，雨勢並未減小，反而更加滂沱。酸雨敲擊萬物的聲音混雜著遠處零星傳來的慘叫和嘶吼，編織成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曲。
公寓內，虞姝睜開眼，結束了短暫的調息。周淼和林琳已經穿戴整齊，換上了特製的黑色作戰服，臉上帶著緊張，但更多的是決然。
虞姝手腕一翻，掌心出現兩枚通體暗銀色、流淌著微弱流光、散發著神秘金屬質感的手鐲，以及四張繪製著繁複朱砂紋路的黃色符篆。
“戴上。”她將手鐲遞給二人，“這是防禦手鐲，遇到危險能自動激發護體，抵擋尋常冷兵器和喪屍的撕咬抓撓綽綽有餘。”她又將符篆分給她們，“每人兩張，隱息符能收斂你們自身的人類氣息，避免被喪屍感知；隱匿符能扭曲光線，降低你們在黑暗中的存在感，非神識探查難以發現。使用時以靈力激發即可。”
周淼和林琳珍而重之地接過，立刻將手鐲戴在腕上。手鐲觸感微涼，戴上後仿佛與皮膚融為一體，一股微弱但踏實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她們小心翼翼地將符篆收在貼身口袋裡。
“準備好了？”虞姝問。
兩人感受著手腕上法器傳來的微弱力量，重重點頭，信心似乎又足了一些。
虞姝不再多言，率先走向天台入口。樓道裡一片漆黑，隻有她們戰術手電的光柱切割著黑暗。偶爾能聽到樓下傳來的恐怖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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