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瞬間爆發！
顧南笙劍法迅捷淩厲，帶著隱隱雷音，往往一擊必殺，精準破壞喪屍中樞。但他很快發現，這些喪屍那層厚厚的腐蝕角質層異常堅韌，尋常劈砍難以瞬間致命，必須灌注足夠靈力於劍鋒，或攻擊關節、脖頸、眼窩等相對薄弱之處。
周淼初始慌亂，劍招毫無章法，全靠“流縈”劍的鋒利和本能揮砍格擋。好幾次險些被喪屍撲中，幸虧顧南笙及時策應解圍。但她適應極快，體內水木靈力自行流轉，劍勢逐漸變得綿密柔和，如水流般環繞周身，雖殺傷效率不及顧南笙，卻也能穩穩守住一方，偶爾劍尖點出，蘊含的生機會讓喪屍動作出現片刻凝滯，給顧南笙創造機會。
虞姝靜立於他們身後不遠處，周身靈光微漾，將所有滴落的酸雨和飛濺的汙穢隔絕在外。她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兩人的戰鬥，仿佛眼前不是血腥的搏殺，而隻是一場尋常的演練。對於周淼的失誤和顧南笙的補救，她未曾出手，也未發一言，隻是靜靜地看著，任由他們在生死邊緣自行領悟、調整。
商場內，劍光閃爍，嘶吼不斷，汙血橫流。新手的稚嫩與掙紮，利器的鋒芒，喪屍的可怖，以及那始終籠罩一切的、冰冷的死亡氣息，交織成一幅殘酷的末世實戰圖景。
而虞姝，便是這幅圖景中，最冷靜乃至冷漠的旁觀者與評判者。她的無聲，比任何訓斥都更具壓力，也更能催人成長。
汙血與腐肉在昏暗的商場內飛濺。
周淼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混合著喪屍不知疲倦的嘶吼，以及“流縈”劍劃破空氣、斬開腐肉的悶響。最初的恐懼和惡心，在生死一線的逼迫下，正迅速被一種麻木的機械性動作和求生的本能取代。
她一劍蕩開一隻抓向她手臂的、指甲剝落露出黑骨的利爪，劍身蘊含的水靈力微微一旋，竟將那喪屍帶得一個趔趄。幾乎是同時，她側身避開另一側咬來的腥臭大口，“流縈”順勢下劈，砍入了那喪屍的肩胛骨，被那厚厚的角質層卡住！
“呃啊！”喪屍咆哮著，繼續壓來。周淼奮力拔劍，竟一時未能拔出！
就在這時，一道熾白雷光如毒蛇般竄至！
“驚蟄”劍尖精準地點在被卡住喪屍的眼窩黑洞中，雷勁爆發！
“噗！”
頭顱如同爛西瓜般炸開，惡臭的漿液濺了周淼一身。她猛地抽出劍，看著無頭屍體倒下，胃裡又是一陣翻騰，卻隻是咬緊了牙關，對救她的顧南笙啞聲道：“……謝了！”
顧南笙沒有回應，他的情況也並不輕鬆。雷係靈力雖剛猛無儔，但對初學者的他消耗極大。他的額頭已見汗，呼吸也粗重了幾分。他剛剛以一招迅疾的直刺解決了周淼的危機，自己身後空門卻微微暴露。
一隻原本在積水裡緩慢爬行、隻剩半截身子的喪屍，猛地抓住了他的腳踝！冰冷的、黏膩的觸感讓顧南笙渾身汗毛倒豎！
他反應極快，回身便斬！
“哢嚓！”
驚蟄劍將那隻腐爛的手臂齊腕斬斷。但斷手仍死死抓著他的褲腳，手指甚至還在抽搐般收緊！
就這麼一耽擱，另外兩隻喪屍已撲近他身側，張嘴欲咬！
“南笙！”周淼驚呼，想救援卻已來不及。
一直靜默旁觀的虞姝，眼神微動，但腳步未曾移動分毫。
千鈞一發之際，顧南笙眼中雷光驟亮，竟不閃不避，將“驚蟄”猛地插入腳下地麵！
“滋啦，！！！”
一股強烈的電流以他為中心，猛地向四周水麵擴散開來！雷光閃爍，如同無數條細小電蛇瘋狂竄動！
撲近的兩隻喪屍瞬間被電流穿過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動作徹底僵直，體表冒出陣陣青煙。周圍積水麵上的幾隻喪屍也同樣被麻痹，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這一下範圍性的雷電釋放，幾乎抽空了顧南笙小半靈力，他臉色一白，踉蹌了一下，但立刻強撐著站穩。
“就是現在！”他低吼一聲，劍出如風，迅速將身邊兩隻被麻痹的喪屍頭顱斬落。
周淼也抓住機會，嬌叱一聲，“流縈”劍如碧波湧動，將另外兩隻行動遲緩的喪屍雙腿斬斷，讓它們撲倒在積水中，暫時失去了威脅。
短暫的爆發過後，周圍暫時為之一空。隻剩下幾隻被斬斷腿腳的喪屍在汙水中徒勞地爬行嘶吼。
寂靜重新籠罩，隻剩下兩人粗重的喘息聲，以及血水滴落水麵的“滴答”聲。
濃烈的血腥和惡臭幾乎令人窒息。周淼看著自己滿身的汙穢，又看看周圍狼藉的殘肢斷臂，握劍的手還在微微顫抖，但眼神卻比剛才堅定了許多。
顧南笙用劍尖挑開還抓在腳踝上的斷手，臉色蒼白卻帶著一絲興奮和後怕。他體會到了靈力精準爆發帶來的威力，也更深刻地理解了虞姝所說的“弱點”和“效率”。
虞姝的目光掃過戰場，終於開口，聲音清冷平淡，聽不出絲毫波瀾：“靈力運轉滯澀，浪費過半。應對突發，反應尚可，但代價太大。清理戰場，收集晶核。”
她沒有表揚，也沒有批評，隻是精準地點出問題，並下達了新的指令。仿佛他們剛剛經曆的不是一場生死搏殺，而隻是一次稍有失誤的練習。
顧南笙和周淼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複雜情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對自身不足的懊惱，也有了一絲曆經實戰後的沉穩。
他們默默點頭，開始依照虞姝之前的教導，強忍著惡心，用劍尖在那些破碎的頭顱中翻找著可能存在的、龍眼大小的晶核。周淼釋放水係異能，洗淨後收入專門的儲物袋。
虞姝依然站在原地，周身不染塵埃。她看著兩人笨拙卻認真的動作，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無人察覺的微光。
第一課，效果尚可。
回到22樓公寓，隔絕了窗外永恒的雨聲和隱約的嘶吼，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濃重的血腥和腐臭味似乎還縈繞在鼻尖，周淼和顧南笙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深處卻多了一絲曆經淬煉後的沉凝。
虞姝沒有多言，隻留下一句：“自行總結今日得失與不足，與眾人分享經驗。商議選出明日試煉之人，如此交替往複。”便轉身走向靜室，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客廳裡一時安靜下來。林琳、穆易、雨晴立刻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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