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門廊下的廊燈暈開暖黃的光,望見尚淩梓汐的身影,她眼底倏地亮起星子,提著裙擺快步迎上去,“梓汐,你可算來了!”
掌溫相觸的瞬間,是恰到好處的暖,沒有虛禮的寒暄,隻有熟稔的熱絡在指尖漫開。
尚淩梓汐回握住他,“生日快樂,靈瑜。”她的聲音裹著笑意。
崔靈瑜這才將目光轉向尚淩梓汐身後的溫景鈺,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頷首道“溫總。”
語氣客氣得像對待合作多年的夥伴,聽不出半分昔日的執著癡纏,倒讓周圍暗中觀察的目光頓了頓。
進入宴會廳大門的刹那,水晶燈的璀璨驟然撞入眼簾,折射出的碎光像撒了滿室的星子。
原本觥籌交錯的喧囂仿佛被按了暫停鍵,杯盞相碰的脆響、低聲交談的絮語都齊齊歇了,目光齊刷刷投過來……
有驚訝,有探究,還有藏不住的八卦,像細密的針,悄無聲息地紮在空氣裡。
“溫景鈺怎麼會來?”有人壓低了聲音,杯沿擋住半張臉,“崔家和溫家因為崔小姐鬨得那般難看,他這時候露麵算什麼?”
“你看尚淩小姐和崔小姐手拉手的樣子……”另一道聲音跟著響起,帶著難以置信的微妙。“倒像是多年的閨中密友。”
崔靈瑜卻仿佛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拉著尚淩梓汐穿過人群時,甚至側頭笑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梓汐,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她的指尖輕輕捏了捏尚淩梓汐的掌心,帶著點孩子氣的雀躍。
“我也很高興能來。”尚淩梓汐回以真誠的笑意,目光掠過宴會廳。
走到場地中央的展示台前,尚淩梓汐從溫景鈺手中接過那個纏著鵝黃色絲帶的禮盒。
緞帶打的是漂亮的蝴蝶結,尾端還墜著兩朵乾製的小雛菊——是她特意讓花藝師加的,“給你的,彆嫌棄。”她笑著遞過去。
崔靈瑜接過禮盒的動作帶著顯而易見的期待,指尖解開絲帶時甚至有些微的顫抖。
當畫框露出的刹那,宴會廳裡響起一片低低的驚歎,連呼吸聲都仿佛輕了幾分。畫框裡是幅水彩畫:夕陽將天際染成琥珀色。
流雲像融化的蜜糖,連落在發梢的光斑都畫得栩栩如生——畫中少女側對著夕陽,眉眼彎彎。
“是你畫的?”崔靈瑜的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指尖輕輕撫過畫框邊緣,“謝謝,我會好好珍藏的。”
尚淩梓汐笑著握住她的手,“你喜歡就好,我想著你什麼都不缺,倒不如我親手畫的實在。”
周圍頓時響起竊竊私語,像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誰不知道“繪生”的畫千金難求?這份禮物的分量,早已遠超任何珠寶鑽石,沉甸甸地墜在人心上。
崔靈瑜緊緊抱著畫框,像抱著件稀世珍寶。她還想說些什麼,餘光卻瞥見溫景鈺遞過來的深棕色絲絨禮盒。
禮盒沒有任何裝飾,隻在角落燙了個小小的“”字,低調的奢華裡透著不容錯辨的矜貴。
“生日快樂。”溫景鈺的聲音不高,像投入湖麵的石子,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崔靈瑜徹底愣住了。眼神裡寫滿了不可思議,仿佛沒料到這尊素來冷硬的“冰山”會有如此舉動。
周圍的議論聲再次炸開,比剛才更甚——誰見過溫景鈺給人送生日禮物?更何況是曾經與他有過那樣一段糾葛的崔靈瑜。
兩秒後,崔靈瑜才緩緩接過禮盒,輕聲道,“謝謝。”聲音裡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
就在這時,崔家父母匆匆走了過來。
崔父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笑意,對著溫景鈺連連拱手,眼底的紅光藏不住,“溫總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
溫景鈺的到來,無疑讓崔家在這場名流雲集的宴會上賺足了麵子,那些原本還在觀望的賓客,此刻都紛紛端著酒杯圍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