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核對報表時，溫景鈺的呼吸幾次掃過她的耳廓，讓她忍不住想往旁邊躲，卻被他伸手按住肩膀，“彆動，看錯了要返工。”
車子駛出地下車庫，傍晚的風帶著點潮氣撲在臉上，吹散了辦公室裡的空調味。
溫景鈺沒往市中心的方向開，反而拐進了一條種滿梧桐樹的老街，樹影在車身上流動，像翻頁的舊書。
“這裡我好像來過。”尚淩梓汐扒著車窗看，路邊的老房子牆頭上爬滿了爬山虎，有個老太太坐在竹椅上搖著蒲扇。
溫景鈺將車停在了路邊，尚淩梓汐好奇地看著周圍。他們來到了一家老鋪子前，門麵上的招牌已經有些褪色，字跡模糊不清。
鋪子的木頭招牌上寫著“老周記”，字跡被風雨浸得有些模糊，門口支著兩張小桌，已經坐了個穿校服的學生，正吃著餛飩。
老板娘係著藍布圍裙，看見溫景鈺時眼睛一亮，“小溫？好陣子沒來了。”
“張姨，兩碗鮮肉餛飩，多加香菜。”溫景鈺拉開塑料凳，用紙巾擦了擦，“再來份炸豬排，要現炸的。”
尚淩梓汐坐下時，指尖觸到桌腿的木紋，粗糙卻踏實。
晚風穿過梧桐葉，帶著遠處賣西瓜的吆喝聲，還有餛飩湯飄來的骨香，把盛夏的燥熱都濾成了溫柔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這家店？”她看著老板娘在灶台前忙碌，鐵鍋鏟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
“小時候爺爺帶我來的。”溫景鈺給她倒了杯涼白開，杯壁上凝著細密的水珠，“那時候他總說，吃餛飩要找這種煙火氣足的地方，湯裡才有生活的味道。”
說話間，兩碗餛飩端了上來。白瓷碗裡浮著翠綠的香菜，圓鼓鼓的餛飩在清亮的湯裡輕輕晃，碗邊還臥著兩個金黃的煎蛋。
炸豬排冒著熱氣，裹著的麵包糠閃著油光，蘸上番茄醬，香氣直往鼻尖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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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淩梓汐舀起一個餛飩，吹了吹送進嘴裡，鮮美的湯汁混著豬肉的香在舌尖炸開，去腥又提鮮。
“比上次公司樓下那家好吃多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又叉起一塊豬排遞到溫景鈺嘴邊。
他張口咬住，看著她滿足的樣子，眼底的笑意像浸了水的棉花，慢慢洇開來。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他替她擦了擦嘴角沾著的番茄醬，指尖的溫度帶著電流般的觸感，讓她臉頰微微發燙。
隔壁桌的學生吃完餛飩，背著書包跑遠了，小黃狗追著他吠了兩聲，又耷拉著尾巴回到老太太腳邊。
老板娘坐在門口的小馬紮上，搖著蒲扇和溫景鈺聊天，說最近豬肉漲價，餛飩餡裡得多摻點蝦仁才夠鮮。
…吃完餛飩，溫景鈺結了賬，老板娘還塞給他們兩個剛出爐的芝麻糖，說“姑娘愛吃甜的，拿著路上吃”。
尚淩梓汐捏著油紙包，糖塊的甜香混著手上的肉香，心裡暖烘烘的。
兩人沿著老街慢慢走，路燈次第亮起，暖黃的光透過梧桐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
尚淩梓汐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對了，”她想起早上在溫宅的事，“奶奶說下周末要教我做綠豆糕，你有空嗎？”
“當然有空。”溫景鈺的拇指輕輕蹭過她的手背，“不過得提前說好，做好的綠豆糕，我要先嘗第一塊。”
“那得看你表現。”尚淩梓汐晃了晃手裡的芝麻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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