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褪去了正午的灼烈,像一層柔紗裹住整座莊園,風掠過樹梢時帶著草木的清香,落在各處的人身上。
眾人沒湊在一處,按著各自的性子散在莊園的角落,各有各的景致,卻又透著一股難得的安穩。
後花園的涼亭裡,西嶺和東莞相對而坐,石桌上攤著一張泛黃的牛皮紙地圖,上麵用紅筆標注著慕婉島影衛閣的布防點位。
西嶺指尖點在一處山穀標記上,聲音帶著幾分利落,“這裡的暗哨該換批人了。”
東莞俯身,指尖輕輕劃過地圖邊緣,語氣沉穩,“我已經讓人篩選好了新的人選,等這兩天確認完,就安排交接。”
兩人說話時都放著聲量,偶爾風吹動地圖邊角,西嶺便伸手按住,目光始終沒離開那些密密麻麻的標記,沒半分懈怠。
後花園的涼亭旁,多設了兩張藤編躺椅,魅意和霜華一人一張,隨意地躺著。
躺椅旁的小幾上放著一壺涼好的薄荷茶,還有兩個白瓷茶杯。
魅意側躺著,手裡捏著一片剛摘的柳葉,時不時放在唇邊吹一下,清脆的哨聲混著風響,格外愜意。
霜華則仰躺著,身上蓋著一塊淺青色的薄毯,雙眼微閉,陽光落在她的臉上,卻沒讓她睜眼,像是在感受風的方向。
兩人沒怎麼說話,卻也不顯得冷清,連呼吸都透著與這午後相配的舒緩。
涼亭外的草坪上,北茉正拉著念瑤追蝴蝶。北茉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裙擺隨著跑動輕輕揚起,手裡攥著一個捕蝶網。
她清脆的笑聲飄得很遠,“念瑤姐姐,你快些!那隻藍色的蝴蝶要飛走啦!”
念瑤腳步輕快,故意放慢速度跟在她身後,笑著應道,“彆急啊,跑太快摔著了,尊主知道後該心疼了。”
兩人相視一笑,又朝著蝴蝶飛走的方向跑去,陽光落在她們身上,連影子都透著活潑。
溫室花房裡則靜了些,玲星蹲在花盆邊,手裡握著一把小巧的銀質鏟子,小心翼翼地給一株紫色的蝴蝶蘭鬆土。
她動作極輕,生怕碰斷了花盆裡纖細的須根,嘴裡還輕聲念叨,“慢點長,彆著急開花,等天氣涼了,開得更久些。”
芷依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手裡捧著一袋發酵好的有機肥料,見玲星的鬆土動作停了,便遞過一把小勺子,“該施肥了。”
休閒區的氛圍則熱鬨許多。台球桌旁,程宇、唐磊、陶柯還有另外兩個兄弟圍在一處,白球撞擊彩球的“哢嗒”聲不斷。
程宇剛一杆將黑八送進袋口,便笑著拍了拍唐磊的肩膀,語氣裡滿是得意,“怎麼樣?我說了,你這水平,再練半年也贏不了我。”
唐磊皺著眉,伸手將球杆往桌上一放,不服氣地反駁,“剛才是我讓著你,沒認真打,再來一局,我肯定贏你。”
陶柯在旁邊笑著打圓場,“行了行了,彆爭了,再打一局,輸的人晚上請大家喝飲料,怎麼樣?”
幾人齊聲應好,又重新擺起了球,笑聲混著球杆碰撞的聲音,格外熱鬨。
台球桌不遠處的藤椅上,溫謙湊在雪倩身邊。
雪倩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書,指尖捏著書簽,看得認真,陽光落在書頁上,映得她的側臉格外柔和。
溫謙沒看書,眼睛一直落在雪倩臉上,時不時湊過去小聲說一句,“這書有什麼好看的?不如我們去花園裡走走?”
見雪倩沒抬頭,他也不氣餒,又接著說,“剛才我看到廚房在做你愛吃的桂花糕,等會兒我去給你拿兩塊?”
雪倩終於抬眼,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卻悄悄往旁邊挪了挪,給了他半個藤椅的位置。
溫謙眼睛一亮,立刻湊過去坐下,身體輕輕挨著她,連呼吸都放輕了些,生怕驚擾了這份安穩。
幽竹的房間裡,溫嚴正靠在窗邊的沙發上。宿醉的眩暈感已經漸漸褪去,他喝了杯溫水,胃裡的灼燒感也輕了不少。
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想起昨夜幽竹喂他喝粥的模樣——她拿著勺子,輕輕吹著粥的熱氣,眼神裡的擔憂藏都藏不住。
幽竹此刻正在書房裡整理書籍。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有文學名著。
不知不覺,夕陽沉了下去,天邊染起一片橘紅色的晚霞,將莊園的屋頂、樹木都鍍上了一層暖光。
溫嚴在房間裡坐了會兒,又洗了把臉,徹底清醒過來,便起身下樓,想去書房找幽竹。
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客廳裡傳來遊戲的音效,還有晴欣清脆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