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解完傷藥和避毒丸的用法,南潯合上左側的箱子,抬眼時語氣自然,“調理湯藥的熬製方法,我留到明天再說。”
張揚立刻點頭,語氣裡帶著幾分期待。“好,都聽你的。隻是辛苦你明天還要多跑一趟。”
他頓了頓,又想起什麼,補充道,“也得好好謝謝大嫂,這些定是她費心為我們準備的。”
田雷推了推眼鏡,附和著點頭,“是啊,有了這些,隊員們出任務時也多了層保障,大嫂和你這份心意,我們記在心裡。”
趙聲也跟著應和,連一向話少的藤原都微微頷首,眼神裡滿是認同。
南潯笑了笑,將u盤遞給身旁的趙聲。“你們不用這麼客氣。明天我會把熬藥的步驟拆細了講,保證大家都能學會。”
她說著起身,“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散會,我先回房了。”
走出會議室,走廊裡的燈光昏黃,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南潯走在前麵,能清晰地聽到身後程宇的腳步聲,比來時慢了些,帶著幾分遲疑的拖遝。
她沒回頭,直到走到房門前,剛要掏出門卡,手腕突然被人輕輕攥住。
程宇的掌心帶著溫熱的汗,力道不大,卻攥得很緊。
他垂著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聲音比白天低了些,“南潯,你…真的隻是待兩天嗎?”
南潯側過身,看著他泛紅的耳尖,故意逗他,“怎麼,舍不得我?”
她本以為程宇會像往常一樣,被逗得結巴幾句,沒想到他卻猛地抬頭,眼神亮得像淬了光,毫不猶豫地答。
“是!我舍不得你走,我想和你待的時間長一些。”
這話來得又快又直白,南潯愣了愣,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她故意皺了皺眉,“可是沒辦法啊,我還有彆的事要做,隻能待兩天。”
“那我和你一起走。”程宇往前湊了半步,手指微微發顫,卻沒鬆開她的手腕,語氣裡帶著孤注一擲的認真。
“你去哪我去哪,老大那邊我去說,我…我能保護你。”
南潯挑了挑眉,故意逗他,“你就不怕溫先生罰你?”
“不怕。”程宇的眼神更堅定了,“什麼成敗我都不怕,都不在乎。可我不想再等下次見你。”
他頓了頓,聲音放軟,“我知道我可能有點冒失,可我是真的想跟著你。”
看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真誠,像揣著滿心的熱意要捧到她麵前,南潯終於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她輕輕掙開被攥著的手腕,轉而拍了拍他的手背,語氣溫和又帶著幾分笑意,“傻樣,急什麼。”
程宇愣了愣,眼裡的光瞬間暗了下去,剛要開口說“我不是傻”。
就聽南潯繼續道,“來之前我已經和溫先生協商好了…他允許我把你帶走。”
這句話像顆小石子投進平靜的水裡,程宇猛地抬頭,眼睛亮得驚人,連聲音都發顫,“你…你說真的?…老大他同意了?”
“當然是真的。”南潯看著他驚喜得有些無措的樣子,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隻待兩天?兩天後就跟我走吧。”
……
而慕婉島的這天立冬…晨霧早被立冬的海風卷得無影無蹤,訓練場的薄霜化了大半,隻在牆角留些零星的白。
往日裡整齊的隊列不見蹤影,今日所有死士都得了休息的指令,島上難得透著股鬆弛勁兒。
後花園裡,霜華倚著雕花石欄,指尖捏著紫砂茶壺,正將滾燙的茶湯注入白瓷杯,熱氣氤氳著她的眉眼,添了幾分柔和。
晴欣蹲在石桌旁,手裡攥著串裹滿糖霜的糖葫蘆。
西嶺坐在長椅上,膝頭搭著塊玄色絨布,正用細布細細擦拭腰間的長刀,刀刃映著晨光,亮得晃眼。
念瑤趴在石桌上,麵前攤著盤剛炒好的栗子,一邊剝殼一邊往東莞手裡遞。
東莞則捧著本線裝書,指尖夾著片乾花書簽,偶爾接過栗子,眉眼間滿是從容。
“見過幾位主事。”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閒適,幾人抬眼望去,隻見寒夜站在不遠處,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著,像是藏著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