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變戲法一般從懷裡摸出來個瓷瓶,輕輕拔開塞子,頓時室內清香四溢。
“伯母若服下此丹藥,雖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我保證百病全消!”
許恪一臉的複雜之色。
“那就多謝白姑娘了,白姑娘已經救了在下兩次,又尋來如此的靈丹妙藥,許某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報答白姑娘的恩情.....”
“白姑娘......”
許恪的聲音苦得發澀,“在下......該告辭了。”
他不敢抬頭,怕看見白璃眼中那讓他惶恐的溫柔,“家母病重,得此靈藥已是天恩,隻是......隻是許某凡夫俗子,不敢再叨擾白姑娘清淨。”
yes!
虛假的情郎終於要滾蛋了,一切都在按照他們的原計劃進行。
重光繼續在小板凳上坐著啃果子,一副看戲的模樣。
“許公子這是何意?”
白璃將青瓷瓶和另一個白瓷瓶塞進許恪掌心,“還魂丹需用無根水送服,我已備好三日分量。況且我救許公子本就不圖謀什麼,緣分使然而已,許公子不必介懷。”
“娘,許公子要走了嗎?”
重光笑嘻嘻的將果子啃完,臟爪子在白璃的衣裙上擦了幾下。
換來白璃幾個不著痕跡的白眼。
許恪的瞳孔驟縮。
他看著重光親昵地挽住白璃的手,看著白璃無奈又寵溺的笑容,隻覺得心口隱隱作痛。
原來那些關於宿世情緣的夢境,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妄想,眼前的仙子早已是他人之母。
白璃的聲音極為溫柔,“對啊,許公子也有自己的家,眼下他要回去了。”
隨後又看向了許恪。
“公子若不嫌棄,我送你到十萬大山邊緣,你家中仆人應當還在找你。”
許恪木然點頭。
重光則是隨手掐訣迷惑了許恪,兩妖帶著他迅速的出了十萬大山。
“到了。”
兩妖按下遁光,停在十萬大山的邊緣。
許恪迷迷糊糊的走了幾步,隨後迅速清醒。
但見家仆張伯正跪在路口哭嚎,看見許恪時當場暈厥。
而白璃和重光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
江南水鄉的烏篷船在半月後抵達許家綢緞莊。
許恪捧著青瓷瓶衝進內堂,母親正靠在床頭咳血,看見兒子時渾濁的眼睛突然發亮:“恪兒......你可回來了......”
還魂丹帶著清冽的甘甜,母親服下後咳出一口黑血,蒼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
許恪跪在床邊,看著母親重新煥發生機,心中卻空落落的。
救活了母親,卻丟了心魂。
三日後,許母便能下地行走,卻發現兒子整日對著半塊碎玉發呆。
樓上的仕女圖被撕得粉碎,畫中女子的眉眼,竟與白璃分毫不差。
“恪兒......”
許母坐在許恪身邊,摸著他消瘦的臉頰,“此行是不是在遇到了什麼人?”
許恪渾身一震,半塊玉佩從掌心滑落。
他看著母親溫和的眼睛,積壓多日的情緒終於決堤,將白璃救他、誤認情緣、又見她“已婚生子”的事和盤托出,最後哽咽道。
“娘,孩兒知道這是妄想,隻是......隻是忘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