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鏡約摸三尺見方，邊框鑄著纏枝蓮紋，偏偏每朵蓮花都噙著滴狀似淚珠的凸起，鏡麵上浮著層淡淡白霧，瞧不清映著什麼。
“這是......”
一種妖王剛要湊近，忽聽“嗡”的一聲輕響，白霧竟如活物般翻湧起來。
“都莫要妄動！”
雪女的聲音低沉下來，她凝目望著鏡緣刻著的篆字。
“若我猜想的不錯，這是傳聞中太虛幻境遺落的‘判詞鏡’，不過這判詞鏡應當不是本體，我曾記得說......”
話未說完，判詞鏡上忽然浮現重光的麵容，隨後化作一隻不斷盤旋翻飛的六尾鳳凰。
隻見鏡中漸漸顯出兩行墨字
“心比天高，身為妖族難成仙。”
嘶......
一眾妖王倒吸一口冷氣，有些艱難的看向了重光。
若重光都難登仙道，那他們就更好不用說了。
big膽！
重光：？！
放你娘的屁！
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到底是誰在傳他的謠言？！
雪女略微愣神之後，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鳳凰殿下，這判詞鏡所說的話並不準確，此物乃是絳珠仙子仍在此界時留下的寶物，她也不過是將將好飛升而已，哪裡就輪得到她去判彆人能不能成仙的詞了？”
“再者，這鏡子是不是本體還是兩說，那兩句判詞看看便得了，當不得真。”
嗯哼。
雪女總算是說了一句中聽的人話。
其餘妖王紛紛附和，“是啊是啊，殿下不必放在心上，這鏡子說不定隻是用來唬人的。”
“若是重光兄弟都登不了仙道，那就更彆提咱們了，咱們不信這破鏡子的判詞！妖怪的一生哪裡就由幾句話來判定了？”
妖王們紛紛議論之時，卻見鏡中的判詞散去，化作無邊苦海，浪頭裡浮沉著無數泣淚的人臉。
“這是......情天恨海？”
重光再度望去，隻見苦海儘頭立著塊巨石，石上刻著“三生石”三字。
雪女望著鏡中翻飛的淚雨，攥在手中的露珠突然墜地，竟在冰麵映出絳珠仙草的虛影。
一時間，雪女的精神竟然有些恍惚。
其餘妖王的反應各有不同。
迷茫者有之，哭泣者有之，更有甚至哭喊連天。
重光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時，鏡中世界哪裡還是什麼情天恨海？
分明又被白霧籠罩了起來。
難不成他們看到這鏡子之後就中了招？
旁邊的雪女也很快從鏡中世界掙脫出來，見到旁邊的重光比他更早醒來，她不由得心中一驚。
難道這隻鳳凰也是化神期？
不應該啊？
不管怎麼看，這隻鳳凰流露出來的都隻有元嬰後期的修為？
眼看著判詞鏡中的白霧再度翻滾，雪女的神識隱隱有再恍惚的架勢，於是連忙以靈力催動聲音，提醒其餘妖王。
“此鏡映的是心魔，需以正念破之，速速醒來！”
重光屏氣凝神。
他修有《太陰煉形真解》，神識本就強橫，再加上在玄陰洞府吸取的氣息，神識更是憑空漲了一大截。
隻要他凝神靜氣，固守本心，便不會再被拉入“情天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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