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向皇帝，聲音陡然哽咽。
“皇上若不信，可傳當時當值的宮人對質！”
皇帝指尖在扶手上輕叩，目光掃過斐雯煞白的臉。
昨夜修煉《天魔解體大法》時，噬靈珠突然發燙，鏡中顯影正是這景仁宮。
難不成這回會因為景仁宮發生變故？
此刻殿內的氣氛讓他眉心微蹙。
“一個宮女的片麵之詞，不足為信。”
“皇上！”
祺貴人猛地抬頭，鳳釵上的珠翠險些甩落。
“斐雯隻是其一！還有衛臨太醫的徒弟，他說溫太醫常給貴妃送些‘安胎藥’，實則是......是助私情的藥物！”
噗......
重光的一口點心差點吐出來。
媽呀大姐！
胡說也要有個限度好？？？
什麼閨房秘藥，這是可以說得嗎？
沒看皇帝的臉已經綠的跟黃瓜一樣了嗎？！
這話剛落，溫實初已從殿外進來，青灰色官袍下擺沾著塵土，顯然是被倉促召來的。
他對著皇帝叩首，聲音沉穩。
“皇上明鑒，臣給貴妃送藥，皆是按太醫院的方子，每劑藥都有記錄可查，何來私情之說？”
皇後適時開口，語氣帶著三分悲憫。
“皇上，事關龍種純正，祺貴人雖魯莽，卻也不是無的放矢。依臣妾看，不如......滴血驗親？”
“不可！”
皇帝斷然回絕，案幾上的茶盞被震得跳了跳，茶水在杯中凝成細小旋渦。
他血脈已被魔功汙染，尋常清水定會顯出魔氣。
“皇家血脈豈容如此輕慢？傳出去，是要讓天下人笑我雍朝無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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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
她故意讓斐雯漏出“溫太醫”的口風，就是算準皇帝忌憚滴血，定會另尋他法。
果然，皇後眼珠一轉，又道。
“皇上說的是。那不如請景仁宮供奉的祖靈雕像一鑒？”
這祖靈雕像是開國皇帝的金身，玄鐵混著龍血鑄就，傳聞能辨血脈真偽，曆來隻在立儲等大事時請出。
皇帝沉吟片刻，指尖上的魔氣微不可察地流轉。
“祖靈在上，自能明辨是非。便依皇後所言，去把靈犀公主和六阿哥抱來。”
他算準雕像隻認血脈不認邪祟，縱使自己魔功在身，也動搖不了龍種根基。
四名內監抬著半人高的雕像進來時，殿內燭火齊齊偏向雕像。
金身雙目嵌著的鴿血紅寶石突然亮起，照得斐雯臉色慘白。
她袖口藏著的“化血散”正散發著極淡的腥氣，原是準備用來篡改驗親結果的，結果皇上竟然不準備滴血驗親！
甄嬛抱著靈犀上前，嬰兒的小手剛觸到雕像基座，寶石光芒便柔和下來，在她眉心映出個淡金色的“龍”字。
輪到弘曕時，雕像竟微微震動。
基座刻著的開國年號突然亮起，與嬰兒腕上長命鎖的龍紋產生共鳴，發出細碎的金光。
“如何？”
甄嬛抬眸望向皇帝，聲音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
“祖靈有知，還臣妾與孩子們一個清白了嗎？”
重光不語，隻是默默的啃糕點。
他算是明白熹貴妃的打算了。
一石二鳥。
若皇帝滴血驗親，顯露魔氣，那麼果郡王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清君側。
若皇帝隻請出祖靈雕像，判斷皇子公主是否為皇室血脈，那就更不用說了。
侄子侄女嘛，當然也是皇室血脈啦~
好一個無中生有，好一個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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