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坊市最角落的“禁地特產”小店，安靜得像個陰謀。
沒有開業鞭炮，沒有促銷吆喝，隻有那塊寫著“火蚺燒烤、老祖洗腳水等業務暫未開通”的木牌，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詭異氣場。
陸蹺著二郎腿，坐在店裡唯一一張還算完整的藤椅上，看著青禾和小禾倆姐妹戰戰兢兢地將最後幾張【持久熒光符】和幾瓶【強效去汙丹】擺上光禿禿的貨架。
貨品少得可憐，寒酸得像遭了賊。
“陸師兄…”青禾小聲開口，聲音發虛，“就…就賣這些嗎？會不會…太少了點？”她看著對麵那些賣丹藥、法器的鋪子人來人往，心裡直打鼓。
“少？”陸驍老神在在地晃著腳尖，“物以稀為貴懂不懂？咱們賣的是逼格！是神秘！是禁地光環！”
他話音剛落，店外就探進來幾個腦袋，都是些好奇又膽怯的外門弟子和雜役。他們遠遠指著那塊木牌，交頭接耳，眼神裡混合著敬畏、好奇和一點點看傻子的意味。
“看…就是這兒…”
“禁地特產？真的假的？”
“熒光符和去汙丹？這算什麼特產…”
“還敢寫老祖洗腳水…這店主是真不怕死啊…”
議論聲不大，但清晰地飄進店裡。小禾的臉唰一下就白了，下意識往姐姐身後縮。
陸驍卻眼睛一亮，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外麵聽清的聲音對青禾道：“唉，可惜了，昨天老祖宗泡腳的那桶‘萬年地心暖玉湯’，靈氣都快溢出來了，我說留著當鎮店之寶，他老人家非說腳皮沒搓乾淨，給倒了…暴殄天物啊！”
店外瞬間死寂。
那幾個探頭探腦的弟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臉色煞白，像是聽到了什麼足以被滅口的恐怖秘聞，唰一下全縮了回去，跑得比兔子還快。
青禾和小禾：“……”師兄，我們不會被滅口吧？
陸驍滿意地看著瞬間清淨的門口，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謠言就得勁爆！雖然可能有點費命…
果然，沒過多久，第一個膽肥的顧客上門了。是個煉氣三層的年輕弟子，穿著普通，眼神裡帶著試探和一絲豁出去的衝動。
“老板…那熒光符，怎麼賣？”他聲音有點抖。
“一塊碎靈兩張，童叟無欺。”陸驍眼皮都沒抬。
“真…真是禁地裡出來的？”那弟子壓低聲音。
陸驍終於抬眼瞥了他一下，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你說呢？不是禁地出來的，敢賣這個價？”
那弟子一咬牙，摸出兩塊碎靈：“來四張！”
小禾趕緊包了四張熒光符遞過去。那弟子接過符籙，像揣著燙手山芋，頭也不回地跑了。
開門紅！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好奇心終究戰勝了恐懼，而且熒光符和去汙丹價格確實不貴，抱著“萬一真是禁地出來的有點特殊效果呢”的心態，陸續有人來購買。
生意比想象中要好那麼一點點，碎靈緩慢但穩定地流入。
直到下午，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這份脆弱的平靜。
趙乾搖著一把折扇，帶著兩個跟班，晃晃悠悠地踱進了小店，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誚和惡意。
“喲，這不是陸大掌櫃嗎？幾天不見，這麼拉…開起雜貨鋪了？”他故意拉長聲音，用扇子指著空蕩蕩的貨架，“賣什麼呢？讓我瞧瞧…哦，熒光符？去汙丹？哈哈哈！這就是禁地特產？陸驍，你是把老祖宗墊桌腳的垃圾掃出來賣了吧？”
他身後的跟班立刻配合地發出誇張的嘲笑聲。
青禾和小禾嚇得臉色發白，不敢出聲。
陸驍慢悠悠地放下二郎腿，站起身，臉上沒什麼表情：“買就掏錢，不買就滾，彆擋著老子做生意。”
“做生意？就你這破店？”趙乾用扇子嫌棄地敲了敲貨架，“老子是來給你捧場的！這些垃圾，我全要了！給你一塊下品靈石，不用找了！”
他啪一聲將一塊下品靈石拍在桌上，態度極其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