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儀偉的話冰冷無情,如同刀子,抵在了高明盛的咽喉。
“打聽到人在第四人民醫院……”丁儀偉吐出這個地點,語氣平淡卻帶著致命的寒意,“你想辦法,讓他永遠閉嘴。”
高明盛瞳孔微縮,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棘手。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丁市長!這……這到醫院裡去……殺人?怎麼可能做到?!那裡現在肯定被呂征的人圍得像鐵桶一樣!”
擅闖由省公安廳副廳長親自布控的重點區域殺人滅口,這無異於飛蛾撲火,自投羅網!成功率微乎其微,風險卻高到無法估量。
丁儀偉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兩聲短促而冰冷的笑聲,那笑聲裡充滿了譏諷和不耐煩。
“嗬,嗬。”
“那是你的事,高總。”
他輕飄飄地撂下這句話,不再給高明盛任何辯解或討價還價的機會,徑直拉開包廂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鄭安民見狀,連忙起身,給了高明盛一個“好自為之”的複雜眼神,快步跟上丁儀偉,恭敬地送他離開。
“砰。”
包廂門再次關上,將高明盛獨自留在這一片狼藉的奢華空間裡。
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包廂,此刻死寂得可怕。空氣中彌漫著殘羹冷炙的氣味、未散的煙酒氣,以及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
高明盛僵立在原地,臉色鐵青,丁儀偉那句“那是你的事”如同魔咒般在他腦海中回蕩。這不是商量,不是建議,而是最後通牒。如果他做不到,那麼他在丁儀偉這個陣營裡的價值將大打折扣,甚至可能被當成棄子處理,畢竟他知道得太多了。
他猛地轉身,一把抓起桌上那瓶還剩大半的昂貴白酒,甚至懶得倒進杯子,直接對著瓶口,仰頭“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大口。辛辣的液體灼燒著他的喉嚨和胃,卻絲毫無法驅散那徹骨的寒意和巨大的壓力。
酒瓶被他重重頓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喘著粗氣,眼神中交織著憤怒、屈辱、以及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
去醫院,在呂征的眼皮底下,讓一個被嚴密看守的“重傷員”永遠閉嘴……
這簡直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他有的選嗎?
包廂門被輕輕推開,鄭安民去而複返。與剛才在丁儀偉麵前那份謹慎拘束截然不同,他此刻顯得十分放鬆,反手關上門,悠閒地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威士忌瓶,給自己倒了小半杯。
見到鄭安民回來,高明盛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弛了一些,壓抑的怒火瞬間找到了宣泄口。高明盛猛地指向門口,仿佛丁儀偉還站在那裡,咬牙切齒地低吼道:
“老鄭!你聽見了!你剛才都聽見了!他他媽是怎麼跟我說話的?!啊?!把我高明盛當什麼了?一條呼來喝去的狗嗎?!媽的!”
鄭安民不急不躁地呷了一口昂貴的威士忌,臉上帶著一種老謀深算的笑意,擺了擺手:
“明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他語氣平和,“忍一忍,風平浪靜。現在這個局麵,咱們和他,說到底還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宗衡要是真開了口,咱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跑不了。”
他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目光變得銳利起來,語氣也帶上了幾分認真:“不過,話說回來,這次暗殺失手,讓人活了下來,還落在了呂征手裡,這確實是你這邊的紕漏。丁儀偉他發火,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高明盛臉色陰沉,沒有反駁。
鄭安民繼續壓低聲音:“當務之急,是把這個窟窿堵上。找幾個嘴巴嚴、手腳利落、最關鍵的是……靠得住的人。”他在“靠得住”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再去一趟醫院,務必讓宗衡永遠閉上嘴。”他眼中閃過一絲冷酷,“如果……我是說萬一,行動的人失手被呂征抓住了……”
鄭安民說到這裡,意味深長地看向高明盛,鎮定自若,沒有絲毫的緊張:
“那就提前交待好,讓他們知道該怎麼說。把所有的線頭,都往丁儀偉身上引!讓他們招供,就說是丁市長指使的!丁儀偉犯了那麼多事,撈了那麼多錢,咱們落井下石,拿他當替罪羊,明白嗎?”
這一招可謂極其毒辣!既解決了宗衡這個隱患,又能借刀殺人,無論行動成功與否,他們都能從中獲利,或者至少保證自身的安全。
高明盛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狠厲的光芒。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獰笑:
“我明白了!鄭書記,還是您想得周全!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隨後高明盛似乎是想到什麼似的,猶豫地看了一眼鄭安民隨後說道,“是不是上麵大領導有意換掉丁儀偉了,下一步這海州,是不是您來主持大局?”
高明盛問出這句話時,身體不自覺地微微前傾,聲音也壓得更低,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討好。他不僅僅是想確認丁儀偉的命運,更想提前投資,抱住鄭安民這條看似即將上升的大腿,為自己和盛世集團的未來鋪路。
鄭安民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目光如同滑膩的泥鰍,輕輕一瞥高明盛,那眼神裡沒有絲毫被冒犯的不悅,反而透著一股洞悉人心的狡黠。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似笑非笑。
他沒有直接回答高明盛的問題,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種曖昧的態度本身,就足以讓高明盛浮想聯翩。
他將杯中剩餘的威士忌一飲而儘,然後緩緩放下酒杯,發出清脆的“哢噠”聲。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下擺,動作從容不迫。
“高老板,”鄭安民的語氣恢複了平常那種略帶疏離的官腔,但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有些事,不要隨便揣測。”
他走到高明盛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做好你該做的事。把眼前的問題處理乾淨,比什麼都重要。”
說完,他不再停留,臉上那抹狡黠的笑容也隨之收斂,轉身便向包廂外走去,留下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高明盛站在原地,看著鄭安民離開,眉頭微微皺起。鄭安民的反應,既像是默認了他的猜測,給了他一絲希望;又像是一種敲打,提醒他不要越界,不要試圖窺探和乾預更高層麵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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